除此以外她還要攢高中畢業之後的營養師學校學費以及從國木田家搬走租房的費用,這樣自己就能儘快和國木田獨步「離婚」,不用再特別麻煩他。
畢竟按照本來的生活軌跡,她不可能會見到國木田獨步。
盯著檯燈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在記帳本上記完這一個星期的收入後秋葉櫻撐著下巴覺得也有點麻煩。不過這些麻煩暫時都可以先歸在旁邊,晚飯的時間即將到來,她身為家政婦也是時候應該開始做飯了。
哪怕考評期已經結束,但總不能因為結束考評瞭然後就懈怠吧?扣工資沒法還錢了怎麼辦?
把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後套上圍裙進入廚房,剛開始刨牛蒡的時候秋葉櫻就察覺到國木田獨步走到了廚房門口,表情有些灰暗的同時還有點鬱悶:「那個,櫻。」
「嗯,有什麼事麼獨步先生?」
「明天……我記得你沒有打工對吧?」
「是的。」
想到自己已經把週日的打工取消,秋葉櫻略有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然而等她聽到「明天家裡有客人」才恍然大悟:「所以獨步先生是要我出門對吧?放心,我不會打擾……」
「不是。」
「不用我出門迴避?那是什麼意思?」
「我們社長,想要見你。」
在和國木田獨步相處的這一個星期裡,秋葉櫻可以肯定自己和他聊天的時間加起來都不滿十個小時。但因為一些都市傳聞因此對武裝偵探社有所瞭解的情況下,她放下自己手裡的菜刀表情很是迷茫:「所以獨步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們偵探社,居然還會有家訪?」
「……」
很犀利的吐槽,國木田獨步一時居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尤其在福澤諭吉還是自己老師的這個前提下,他莫名有種自己再度回歸校園了的錯覺。
只不過這種發散性思路,以前似乎沒有見到秋葉櫻有過?
「所以那位社長先生知道我們是事實婚姻麼,獨步先生?」
「啊,他知道。」
「那就很好辦了。」
很是利落地將手裡的牛蒡切片再切絲,亞麻色馬尾辮的少女將牛蒡切完後拿出了放在一邊的胡蘿蔔做了同樣的處理:「既然知道實話實說不就可以了麼?畢竟獨步先生您又不是在一場考試中考到了零分。」
確實沒有考零分,但是沒有考零分的前提是他覺得自己好像作弊了。
和未成年人結婚什麼的……
「規則規定了十八週歲就可以結婚了,雖然我沒有成年但是至少國際上這個年齡的確是成年的年齡,而且您也沒有犯原則上的錯誤,責怪這種事情是無從說起的。」
秋葉櫻帶著點調侃把手裡的三種絲抓勻後裹上面糊,用勺子攤成小薄餅放進了油鍋:「還不如說您可以自豪一點,畢竟也算是拯救差點失足的少女了嘛。」
眼前的少女眼神靈動,說著自己根本就無法反駁的話語,和自己當初見到她所產生第一印象的「表情不多」與「安靜」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國木田獨步盯著甚至於心情好到差點哼歌的秋葉櫻,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在當時她說出「您想要幫我但是隻有家人才能幫我」→「您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並不是我的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要成為家人的方法是結婚,所以您要和我結婚麼」這條邏輯鏈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個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面對尾崎紅葉的時候她是故意的,故意不讓自己同意她這條過於跳脫的邏輯鏈,故意要選擇那條最慘烈的道路。
「櫻。」
「嗯?」
「如果當時我沒有來,你會選擇活下去麼?」
如果,那個時候國木田獨步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