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應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話,給對方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不好意思,我並不是……」
可惜,他的道歉還沒說完,記者立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請問今天您也參加了拍賣?」
鍾應往後撤退,拍賣行的保安恰好趕來,將這些人驅逐了出去。
「小應?」樊成雲走出來,只見外面一片混亂,「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那個買家是衝著琵琶來的。」
鍾應焦急的指著前方登上車輛的金髮女性和褐發同行者。
「他們沒有對其他拍品出價,肯定是知道這把琵琶的來源!」
一千萬歐不是小數。
鍾應甚至覺得,如果清泠湖商會或者其他競價者開出超過一千萬歐的價格,她也會眼睛不眨的加價買下。
樊成雲聽完,看向了身後走來的藝術樂團副團長。
「莎拉,你認識他們嗎?」
莎拉眯著眼睛,仔細去看那輛車,表情從茫然變得錯愕。
「我認識這車牌號。」她語氣無奈又欣喜,「我知道是誰買下琵琶的了,跟我來。」
音樂之都,有錢人都喜歡音樂。
再沒有比奧地利藝術樂團更神通廣大的社交網路,也不會存在莎拉不認識的有錢人。
但是,這位一千萬歐拍下琵琶的商人比較特殊。
特殊到莎拉請求陳會長稍作休息,由她帶領鍾應和樊成雲兩位古琴演奏者,前去拜訪。
去的路上,莎拉一臉凝重,請求道:「待會無論這位先生如何激怒兩位,也千萬不要和他爭吵。」
「他脾氣不好?」鍾應好奇問道。
莎拉十分不齒,肯定說道:「他是個混蛋!」
混蛋商人弗利斯,是奧地利著名的珠寶商。
集團名下眾多奢侈品金銀珠寶品牌,以及多家藝術畫廊、拍賣行、樂器行,可謂是根深蒂固的大財主。
莎拉嘆息一聲,補充道:「而且他也是維也納拍賣行的股東之一。」
「股東?」
樊成雲提出了質疑,「他既然是股東,看上了這把琵琶,為什麼不直接私下交易了?」
不是沒有臨時撤拍的物品。
稍稍有點兒關係的客戶,都能走通自己的私人關係,聯絡上藏品原主,敲定合理的價格,撤銷拍賣。
弗利斯作為拍賣行股東,無論是私下聯絡原主,還是內部買斷,都輕而易舉。
根本不用走這麼一趟公開拍賣。
「我不知道。」莎拉坦誠的表示,「但是我保證,買家一定是他。」
鍾應沉默許久,腦海里都是琵琶的影子。
拍賣行外蹲守的記者,有備而來,而代替弗利斯出價的員工,同意有備而來。
他說:「也許,他是故意的。」
在樊成雲和莎拉驚訝的視線裡,鍾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故意要走這麼一場拍賣,故意以一千萬歐高價買下。」
「什麼?」莎拉無法理解。
鍾應不知道。
他心中升起強烈的探究慾望,比任何人都想詢問弗利斯這麼做的原因,更清楚的意識到——
如果不是故意,這把琵琶根本不可能拍到一千萬歐。
他說:「我雖然沒有參加過其他拍賣,但是這次前三件拍品的加價,都非常有規律。」
名家油畫,一千一加,偶爾來了幾位富豪,也不過是五千一次。
即使是皇室珠寶,在眾多參與者搶奪的情況下,最高的加價幅度,仍舊沒有超過兩萬歐。
「這人派來的代理,起手就把競價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