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曾經一首即興曲,就創作於這把名為朝露的二胡上。」
熠熠看著整個音樂廳的觀眾,笑得燦爛,「我給它想過很多名字,但我卻發現,只有一個名字最適合它。」
她的聲音溫柔,甜甜的童音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熠熠。」
她笑著告訴所有人,「這首由朝露奏響的即興曲,名字就叫《熠熠》。」
是熠熠生輝的熠熠,是熠熠發光的熠熠,是熠熠閃爍的熠熠。
是熠熠存在的意義。
也是從悲傷痛苦之中,伴隨著一聲嬰兒啼哭,誕生於世的熠熠。
第65章
連生熠穿著普通的可愛t恤和短褲, 和在家裡一樣抱起了朝露。
不一樣的是,她真正的擁有了許多聽眾,擁有了會對她說「我愛你」「我喜歡你」的粉絲。
即使這樣的喜歡短暫, 即使離開音樂廳他們睡一覺就會忘記。
她也快樂得不能自已。
音樂廳重回安靜, 連生熠拉開了銀白色的弓弦。
那首悲傷憂鬱的《熠熠》,擁有一段低沉的序曲, 沉入了不為人知的角落, 就像她自己,遠遠的見到光,遠遠的躲在黑暗裡。
沒有了最後的顧慮,她的朝露爆發出了喑啞淒涼的哭聲, 為她奏響了證明她存在的《熠熠》。
朝露的胡弦, 盡情的飛揚著連生熠的思緒。
黑暗中窺見的光芒, 是她的舞臺亮起的明燈,慢慢的講述著連生熠的一生。
痛苦是她的靈魂顏色, 她的記憶永遠是一片漆黑。
那是連生熠第一次知道, 自己不能像普通小朋友一樣走出家門。
她不能痛哭, 她不能大笑, 她不能在沙灘上打滾,她不能登上一望無際的險峰。
寂寞安穩的生活, 一點一點消磨她所剩無幾的光陰。
她躲在大樹可靠的枝幹下,悄悄透過樹葉去看耀眼的太陽。
不同於快樂雀躍的樂章,《熠熠》的旋律痛苦得令觀眾心臟抽痛。
彷彿那支握在熠熠手中的白弓,變成了刀刃, 挑在聆聽者心間。
她是在光芒中誕生, 沉入黑暗的姑娘。
她唯一的祈求, 就是能夠從黑暗中走出來, 重新沐浴陽光。
二胡的哀怨傷痛,遠遠超過了鍾應曾在維也納聽過的即興。
連生熠在傾訴、在抱怨、在發洩。
鍾應泠泠古琴的伴奏,將那些深沉如墨的黑暗,攪得更加陰沉。
突然,胡弦迸發出了一絲高亢的聲音。
就在那個時刻,那個瞬間,黑暗中的連生熠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小心翼翼,捧著自己脆弱的心,見到了真正的光明。
她走得很慢很慢,慢到二胡的銀弦斷斷續續,彷彿喘息。
她走得很辛苦很辛苦,辛苦得弓弦嘶啞抗議,好像要就此斷裂。
鍾應聽到刀尖上的行走。
揉弦頓弓的熠熠,在攀登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峰,每一步都滴落了鮮血,像海的女兒一樣離開賴以生存的黑暗,走向會將她融化的光明。
一聲聲沉重琴絃響動,顫抖出了微弱的希望。
那是她的心聲,她的抗爭,她的感恩,她的訣別。
雅韻古老的琴身,在朝露的顫音裡盪起空靈冷清的回聲,它們經歷過的一切,連生熠正在經歷。
它們等候過的光明,連生熠正在沐浴。
曾經在即興曲裡,只能悄悄渴望遠眺的陽光,驟然照耀大地。
旋律如同遊人登山,辛苦的到達了頂峰。
不畏浮雲遮望眼的風景,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