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大哥昨晚還嚎叫著保護熠熠。
今天就為了維護音樂房使用權,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通通說了出來。
熠熠更新頻率大約一兩週一次,具體彈奏什麼樂器,全看小女孩心情。
無論是鋼琴、小提琴、大提琴,還是二胡、琵琶、揚琴,都是小女孩自己的樂器。
有時候用不順手了,想換新樂器,或者想學新樂器,父母都會毫不猶豫同意她的要求。
周逸飛說著說著,流露出羨慕的眼光。
「想我一個堂堂音樂家的親生兒子,迫於生計還要被老媽弄去學醫,我家熠熠可太幸福啦!」
小崽子借題發揮,厲勁秋冷笑道:「他們不是沒錢,是覺得你沒音樂天賦,就別浪費錢。如果你能有熠熠一半……不,就十分之一的水平,你媽傾家蕩產,也願意給你整臺六百萬德國斯坦威。」
「……小叔,聊天就聊天,不要人身攻擊啊。」
周逸飛滿臉嫌棄無法溝通的老古董,「時代不一樣了,不要用你們落伍的天賦論,來看待新時代的音樂人,我沒天賦,但我有熱情!」
眼見著兩叔侄又要開始永動機抬槓,鍾應趕緊追問:
「你從哪裡知道熠熠這些事的?」
周逸飛眨了眨眼,理所當然的說:「我給她私信。她偶爾會回。」
無論是昂貴的鋼琴,還是父母寵愛她買回的樂器,熠熠從來不會在影片裡特地炫耀。
但是,周逸飛作為打賞榜第一,總會有些特權。
問點兒「這是你家?」「鋼琴好貴吧」「你這些樂器都是你的嗎」之類簡單問題,都會得到嚴肅正經的回覆。
鍾應聽完,震撼無比,陷入深思。
除了家裡開樂器行,他還沒見過哪位十一二歲的小朋友,能夠獲得如此無底線的縱容。
與其說父母送給熠熠的樂器,是父母望女成鳳的期望,倒不如說這些樂器像是父母送給熠熠的玩具。
希望金錢換來的樂器,能讓他們心愛的女孩,永遠沉浸在音樂的快樂之中。
哪怕這份快樂過於昂貴,也值得。
周逸飛嘰嘰喳喳講述自己和熠熠寥寥數語的溝通。
斬釘截鐵的說:「鍾哥,你還想問她什麼?交給我。只要我問,她肯定會回。」
信誓旦旦,充滿了榜一大哥的膨脹自信。
鍾應聽著他的話,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我有些不確定,該不該問她了。」
「為什麼?」
厲勁秋詫異出聲,他們一直在找小女孩,怎麼都有了周逸飛這麼好的渠道,鍾應反而猶豫了起來?
「因為,她的父母很寵愛她,她也擁有更加豐富多彩的音樂世界。」
鍾應指了指影片無數的封面,那把葵紋琴首,僅僅在奏響二胡名曲的時候,才會出鏡。
「柏老師的二胡甚至沒有佔據她全部的生活。」
「那你更得問她!」
作曲家心心念唸的《千年樂府》,不能潰敗在一個小女孩身上。
「就算她對重奏漢樂府不感興趣,寄託了馮先生和柏老師遺願的二胡,不能隨隨便便送給小朋友當玩具!」
鍾應見厲勁秋憤怒,有些意外。
他尊重柏輝聲的意見和決定,也知道老師們不是隨性而為的性格。
即使周逸飛講述的熠熠,像一個音樂小公主似的天真爛漫沒有憂慮,他心中也升起了深深的困惑。
因為《猛虎行》不是普通樂曲,它飽含的滄桑、苦難,與深邃絕望中迸發的反抗,不是一句「有天賦」就能完全展現。
但是,如果她歷盡滄桑、靈魂千瘡百孔,又怎麼能彈奏出厲勁秋所說,公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