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那邊的熱鬧瞧完了。
不過長寧湖上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一聲鑼響,幾艘龍舟在湖面上一字排開,都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楚沉站在湖邊,被來往的人擠得東倒西歪,木頭極力想護住他,無奈人實在是太多了,便四處看了看,隨後拉著楚沉上了一艘畫舫。
這長寧湖上畫舫眾多,但作用卻並不相同,有喝茶飲酒之用,有尋歡作樂之用,還有文人吟詩作對之用,總之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再加上大楚文人士子也多風流之輩,反倒給畫舫增添了不少雅趣。
“客官,您兩位來得太晚了,這挨著湖邊能看到龍舟的雅座兒,都讓人占上了。”畫舫裡的夥計一臉歉意的朝木頭道。
木頭從懷裡取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他,開口道:“不用雅座,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
“好嘞,您二位跟我來。”夥計說著將兩人帶到了畫舫下層的甲板上,那處人也不少,但比湖邊鬆散些,好歹還有個坐的地方。
“你對這裡好像很熟悉啊。”楚沉看向木頭問道。
“殿下從前在京城素有紈絝之名,依著道理該比我更熟悉才是。”木頭開口道。
楚沉聞言一怔,不由有些心虛。他因為有著原主的記憶,再加上穿到這裡來之後一直都很小心,所以並沒有引起過懷疑。但木頭的話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總好像話裡有話。
“本王來去都有人伺候,這些瑣碎的事情哪裡會熟悉。”楚沉開口道。
“無妨,往後殿下來去我都會伺候好,不會叫殿下受累。”木頭開口道。
木頭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坦然,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縱容和寵溺,楚沉抬眼看向他,總覺得對方不像是自己的男寵,反倒自己像是對方的男寵。
楚沉:……
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客觀,您要下注嗎?”夥計端著一個木盤過來,上頭擺著木籤,木簽上寫了幾艘龍舟的次序。楚沉看了一眼湖面,幾艘龍舟已經擺好了架勢,眼看就要開始了。
“我押最少的這個。”楚沉取了一錠銀子出來,放在了第三支木籤旁邊,開口道:“若是贏了,我不要銀子,將你們最好的那個雅間給爺騰出來。”夥計聞言略有些猶豫,但一看楚沉押的這錠銀子,若是包個雅間能連續包一個月了,忙點了點頭。
木頭看著楚沉微微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片刻後銅鑼再次響起,幾艘龍舟破水而出。
楚沉淡定地看著戰況,心情毫無波動。他押了那銀子不過是難得有機會擺擺紈絝的譜,倒不是真對押注這種事情感興趣,再說了雅間裡有人,真中了也不能把人趕走啊,不合適。但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出人意料,那艘最不被看好的三號龍舟,一舟當先,竟爆冷得了第一。
“你看,老天爺也覺得外頭冷,心疼本王在這裡吹風受凍。”楚沉揣著手起身朝木頭道:“跟著本王,不會叫你吃苦受冷的。”言外之意,你是本王的男寵,合該本王寵著你才是。
他話音剛落,便見木頭目光一凜,看向了他身後。
楚沉不及回頭,便聞背後傳來了一個紈絝的聲音,“這是哪位爺帶著小相公來顯擺呢?本公子花了銀子包的雅座,竟然也有人敢打主意?”
“公子莫要動氣,有話好好說。”畫舫的夥計忙跟在後頭賠笑道。
“滾一邊去!”對方一抬手將那夥計掀翻在地,惹得甲板上的眾人紛紛避讓。
楚沉回過頭去看向對方,不由一怔,認出此人是京城有名的富家子弟,名叫楊欽。這楊欽是貴妃的親侄子,說起來還是五皇子的表弟。原主從前和楊欽倒是有過幾面之緣,但此人素來好色,與原主玩兒不到一處,所以倆人關係並不親近。
“原來是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