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聽到她清凌凌的聲音,如同被冷水澆醒一般,理智登時回防。
他與她之間,隔山隔海,是怎麼都到不了一處。
「我想起來你還不曾送我小楷呢。」
情急之下,想到這個藉口,李涵江復又從容朝那珠簾一笑,
「崔姑娘,你是燕山書院山長,他日書畫怕是千金難求,某不才,想先求一幅,將來家裡有弟弟妹妹,也可叫人瞻仰。」
他說的合情合理,又是她先前承諾過的,不太好拒絕。
也懊惱那日一時失察應下此事,她雖是燕山書院山長,贈人書畫也算常事,只是李涵江到底是年輕男子,再加上如今崔沁覷了覷身旁男人寒霜的臉色,不由苦笑,這小楷是無論如何不能再寫。
崔沁手搭在窗沿,正要尋藉口搪塞過去,偏偏身後那人覆身過來,側臉咬住了她的耳垂。
崔沁頓時渾身繃緊。
他對她身子瞭如指掌,太曉得碰她何處敏感,彷彿是懲罰她似的,他一下又一下,含著逗弄,唇齒間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不輕不重,只叫人渾身輕顫,欲罷不能,斷斷續續的,竟是連呼吸都不穩。
崔沁又氣又惱,卻不敢動彈,生怕被窗外的李涵江聽出端倪,一旁極力忍著那顫感,一邊拼命讓自己語氣顯得平靜,
「李公子我前日刺繡不小心傷了手指近來都不敢再動筆歐陽娘子小楷也極是出眾,不若公子去尋她要一幅」
慕月笙的舌尖舔在她耳尖,細細撩撥,一抹極致的顫粟湧入心頭,崔沁幾乎是無法自抑,反手拽住了他胸襟,將他往後推搡,身子堪堪軟了大半個。
慕月笙不怒反笑,他早看出這李涵江喜歡崔沁,心中已是怒極,倘若崔沁還是他妻子,誰敢瞧她一眼,如今頂著和離的身份,不管見過的沒見過的,只聞她美名,皆起了心思。
想起南昌王戰事還需數月,他一時抽不開身帶她回京完婚,心裡懊惱到了極致,眼下除了用這法子宣洩他的不滿,別無他途。
街上人潮洶湧,喧闐盈天,李涵江絲毫不知車內春色撩人,卻也曉得崔沁這是推脫。
一時半是失落,半是感傷,怔怔不語。
崔沁越推慕月笙,他越發纏住,下頜繃得極緊,胸膛氣息翻滾,灼在她背心,手不自禁從裙擺探入。
崔沁霎時渾身癱軟,手尖都在打顫,徹底放棄了抵抗,一雙水潤潤的眸眼,濕漉漉得凝望他,滿目的求饒,見慕月笙眼底皆是忍耐的欲色,懲罰的動作一點都不老實。
崔沁便知他還在惱怒李涵江,復又沖李涵江帶著幾分疾色,
「李公子,我出來一日,乏倦得很,先行告退」
馬車粼粼,滾過喧囂浮香,漸漸遠去。
只留下李涵江秀挺的身影,落寞立在燈火之下。
待馬車徹底消失在李涵江的視線裡,崔沁已是嬌喘吁吁,玉臂發顫地將慕月笙給推開,慕月笙終是忍耐著慾念,閉著眼放開了她。
崔沁盈盈靠在一旁,軟軟地吐著息,待平復紛亂再去瞧慕月笙,只見那修長的身影驕恣地倚在車壁,衣冠楚楚,手執一本書冊,漫不經心翻閱,他眉目如畫,清雋秀雅,彷彿剛剛那一切是鏡花雪月,雲過無痕。
見崔沁俏臉盈冰,怒氣騰騰,他倒是雍雅地交疊著雙腿,將衣袖一拂,慢條斯理說道,
「你啄了我一口,我得咬回來。」
「兩清。」
第46章 你別鬧
屋內, 西窗的長案上擱了一盞燭燈,清風徐徐相送,將燭苗吹得往前一撲, 光線忽明忽暗,映出滿室朦朧。
清風一走,燭光忽的明亮, 照亮了東床一隅,勾現幾抹令人臉紅的旖旎。
慕月笙將崔沁抵在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