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祀的師父應該很愛他吧,沒有讓他吃一點苦,可就是這麼嬌養出來的孩子,卻在他師父死後,被人那麼虐待……
晏離舟搖搖頭,收回他發散的思維。
「不用說對不起,這……也很正常。」晏離舟說出口後,自己都覺得有點違心。
他閉著眼睛,雙手顫抖地幫少年穿上褻褲,手指總是無意識地碰到少年光滑的肌膚。
那麼簡單的一件事,卻花了他不少心力。
等終於穿上後,他已經滿頭大汗,呼吸也不勻了。
阿祀伸手擦去他臉上的細汗,指尖從他的耳垂滑下,順著他的下頜骨落在他的下巴尖上。
下巴凝結的汗珠被少年颳走,晏離舟聽到少年擔憂的問詢,「師父,你很熱嗎?」
「沒有。」他的聲音帶了點顫抖,而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往後退了一小步,特意避開了與少年的距離。
弱小的動物在面對比他強太多的野獸面前,會本能的做出防禦姿態。
儘管晏離舟還沒意識到面前的少年的危險程度,但他下意識就開始迴避與少年的接觸。
……
轉過長廊時,晏離舟眼尖地看到對面亮起幾盞燈籠。他動作迅速地拉過阿祀躲進了一旁的草叢裡。
不一會,領頭的一紅一青兩道身影就從他們眼前經過,身後還跟著一群提燈的僕從。
大師兄和青啼?他們怎麼走在一起了?!
晏離舟詫異地看向右側的青衣男子,一向儒雅端莊的瀛朝雪滿身是血,烏髮散亂,即使這樣,也不能掩蓋他的出塵之姿。
不過一晚上沒見,瀛朝雪怎麼弄成了這幅樣子?
瀛朝雪像是才從外面回來,這個時間,他不在妖后的酒宴上,也沒回房休息,是發生了什麼?
青啼雙手作揖,臉上滿是真誠之色,沉聲道:「此番多謝仙君幫助,蒼鷺宮必有重謝。」
「重謝就不必了,我和離舟打擾多日,也想儘早離開。」瀛朝雪停下腳步,餘光掃了眼身後的樹叢,繼續道,「不知妖王身體如何,可否代為引見?」
青啼笑意收斂,臉上閃過憂慮,回答道:「父皇前幾日一直昏睡不醒,睡夢中咳血不止,今日情況似有好轉,我明日去見他時幫仙君問問,若他同意,我必定帶你們去見他。」
瀛朝雪:「多謝。」
……
阿祀身體僵硬地蜷縮在晏離舟懷裡,他的嘴巴被晏離舟捂住,嘴唇緊緊貼著晏離舟的掌心。
除了自己的呼吸,還有晏離舟手心清淡的藥味,帶著他身上獨有的雪鬆氣息。
無漾並不討厭與人接觸,他從來都是被人服侍的那一個,他確實是個四體不勤的人,這點並沒有刻意在晏離舟面前偽裝。
就算是鞋子,也需要有人彎腰幫他穿上,若荼彌和僕從們不在,他寧願光著腳走路,也不願意親自去找鞋襪。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免不了有肢體接觸,所以即使是被晏離舟碰觸,他也一點都不反感。
晏離舟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對面的瀛朝雪與青啼身上,他們又躲在黑暗裡,這更方便他觀察晏離舟。
晏離舟確實和從前不一樣了。
連翹送回的珠子裡有晏離舟的夢,一個人可以說謊,可以偽裝,但他潛意識的反應卻是騙不了人的。
晏離舟的夢很有趣,他潛意識知道連翹與青楓想要傷害他,才刻意將兩人塑造成了那種形象。他仔細挖掘,窺探到了晏離舟藏在內裡的真相。
他怎麼也想不到,晏離舟內心渴望的只是一場普通平凡的人生。
一間茅草屋,一個可共白頭的人,一個小孩,就只是那麼簡單。
晏離舟變了,跟他一起改變的還有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