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生被蘇父日夜看管著,白日裡在縣城裡奔波,到了晚上,蘇父讓他睡在裡屋,他不敢去找蕭鬱,就怕驚擾了蘇父。
勞累了多日,蘇瀾生生病了,蘇父還要趕著去縣城拉貨,命令蘇小妹在家好好照顧蘇瀾生,不許他去扒牆頭。
蘇瀾生高燒不退,恍惚間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朝他走來。
冰冷的大掌覆上他的額頭,他意識到來人是誰,在睡夢中輕聲呢喃。
「蕭鬱?」
蕭鬱面色不見得比床上的蘇瀾生好多少,他眸裡含著心疼與痛苦,一點點輕撫蘇瀾生的面頰。
「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蘇淼淼蹲在門口,她不敢直視蕭鬱的臉,甚至是他的背影。
蕭鬱從她面前經過,她甫一抬頭,就對上了蕭鬱探究的目光。
蘇淼淼嚇得渾身一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蕭鬱在她面前蹲下,他儘量放輕語氣問道:「你怕我?」
蘇淼淼拼命搖頭,在旁人眼裡,她像是回答蕭鬱的問題,只有她知道,她光是聽到蕭鬱的聲音就覺得膽寒。
眼前人明明沒有做什麼,可她就是覺得害怕,像是隔壁李狗蛋跟她形容過的會吃人的厲鬼一樣可怖。
蕭鬱嘆息一聲,他想摸摸小女孩的腦袋以作安撫,卻害怕蘇淼淼反抗掙扎傷了自己。
「我不會傷害你哥的,也不會傷害你,我保證。」
腳步聲與咳嗽聲慢慢飄遠,蘇淼淼才敢睜開眼,她看著地上用油紙鋪著的飴糖,恐懼消散,顫抖漸漸停止了。
她望著蕭鬱即將遠去的背影,急忙喊道:「我、我信你。」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瀾生已經許久沒見過蕭鬱了,隔壁最近在辦喜事,聽說蕭鬱答應了那門親事。
蕭鬱之所以答應陳婉婉的婚約,是陳縣令為了女兒的婚事下了血本——
銜月草能治好蕭鬱身上的寒毒,它不知怎麼落在了陳縣令手中。
銜月草長在北蒼山的懸崖上,那裡地勢陡峭,稍有不慎就會葬送性命,幾年來無人敢踏上那塊險境。
人人都說蕭鬱要娶陳婉婉是為了沖喜和那株仙草,陳婉婉卻一點都不在乎,甚至跑到了他面前耀武揚威。
蕭鬱曾因為蘇瀾生冷落過陳婉婉無數次,陳婉婉不知道蘇瀾生對蕭鬱的心思,她只是單純的在出氣。
「我是蕭鬱的救命恩人,他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我讓他做什麼他必須做什麼。」
「成王世子,一個病癆鬼罷了,他也敢看不起我,他若是不聽我的,他也別想活命了。」
蘇瀾生理解了陳婉婉話中的意思,陳婉婉是想拿銜月草逼蕭鬱就範。
誰不知道陳婉婉喜好男色,她和多少個公子哥們糾纏不清,蕭鬱跟誰成親都不能跟陳婉婉。
那個女人一定不會把銜月草給蕭鬱的,她不過是想玩弄蕭鬱罷了。
蕭鬱不需要陳婉婉的銜月草,他會將藥草帶回來親自送給蕭鬱。
他要告訴蕭鬱,你病好了後,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魘山看看,那裡是我娘出生的地方。
那裡四季如秋,紅楓開滿山頭,螢火代表著新生,那裡有無數的璀璨螢火,它們會祝福你。
蕭鬱,你也能獲得新生。
……
北蒼山終年覆雪,山路凍結成冰,山腳的路面早就沒了飛禽走獸的痕跡,更何況是凡人。
誰敢踏上去,必定是死。
晏離舟待在蘇瀾生體內,他的魂魄也能感受到蘇瀾生的體溫在逐漸下降。
蘇瀾生用鐵棒敲碎冰面,一步一腳印慢慢挪上山。
晏離舟想要幫他裹緊身上的裘衣,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