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沒有證據,便可抓人?你們大理寺是這般斷案的?」
大理寺丞嘴角一抽,還想說什麼,卻見面前神色冷淡的貌美女子,折向臺階上,
只見她一襲月白披衫,容色清麗冷艷,舉止落落大方。
她站在沈太醫身後仔細打量劉仁的臉色。
前世她除了跟六爺身邊的秦老爺子學了面診手診和聽診之外,秦老爺子還教了她一套摸經辨結的絕學,如果人體五臟六腑出了問題,相對應的頸部腹部及股溝便會生結。
裴茵仔細瞧了劉仁的面部,便已有了猜測,她又蹲了下來,拉住劉仁的右手開始檢視,在大魚際之處瞧見有很深的紋路,她順便摸了摸劉仁左側腋下。
劉夫人瞧她這番舉動,急的額頭青筋暴跳,
「莫不是連你也來侮辱我兒…」她撲了過來便要去推開裴茵,
裴茵抬眼,一道銳利的寒光生生震住了她。
「你再耽擱,你兒子可能沒命!」
劉夫人登時身子一軟,眼中怒火霎時褪去,眼神呆滯盯著她一動未動。
裴茵果然在他腋下摸到了一些結,從結的大小及柔軟度,便知這個結由來已久,而且不是好兆,最後她朝沈太醫微微頷首,
「沈太醫,冒犯了,可否讓我來給他把把脈?」
她現在已經判斷的差不多,只差最後把脈來確認病症。
沈太醫眉頭一皺,臉上已有不虞之色,心想一黃口小兒也敢在他面前放肆,卻見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清澈爽朗的聲音,
「沈太醫,裴姑娘絕非毫無分寸之人,不若讓她試一試?」
聽到這個聲音,裴茵明顯一震。
前世程毓並沒有來國子監,這一世怎麼來了?
而且還幫她來著?
眼下不宜露出端倪,裴茵沒理會程毓,繼續低頭認真把脈。
這個空檔,沈太醫朝來人瞧去,只見一丰神俊朗的少年立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風采斐然,正是大晉最負盛名的家族,君侯府程家的七公子程毓。
長孫家掌北衙禁軍,負責守衛皇宮,而君侯府程家則掌南軍都督府,負責京城的拱衛及對外徵戰,都說這個江山有一半是老君候打下來的。
君侯府程家在朝中地位超然。
換做旁人沈太醫不一定給面子,但是程毓乃程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聽聞老君候在孫輩當中最喜愛的便是這個排行第七的孫子,許多人暗中揣測,這程毓莫不是未來君侯府的掌舵人。
沈太醫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只能任由裴茵給劉仁把脈。
程毓的到來引起了小小的轟動,這位正是前不久出爐的新科狀元,如今被皇帝欽點在翰林院當值,翰林院便在國子監隔壁,想必是今日此事鬧大了,引起了翰林院的注意。
程毓一邊應付著國子監監生跟他套近乎,一邊仔細打量著裴茵。
少女面容明淨如玉,神情恬靜安然,哪怕是面對唯一的弟弟深陷入獄風波,也絲毫不見慌亂,她眉睫濃黑如鴉羽,神色極為專注,兩縷黑長的髮絲垂在胸前,整個人明潤的如同一幅畫。
如沐春風,大概說的便是她。
程毓再次看到裴茵,心情極為複雜,前世的他難道是良心餵了狗,沒看出她比那鬱君如好一百倍嗎?
大約一盞茶功夫後,裴茵緩緩站了起身,目色冷漠居高臨下盯著那劉仁,
「此人脈象懸浮無力,且危在旦夕,不過並非是中毒所致,而且素有心疾。」
裴茵話音一落,四座譁然。
「你說什麼?心疾?我兒是心疾?」劉夫人惶惶驚疑,
「劉夫人,如若是中毒所致,那脈象必然紊亂不堪,體內氣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