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其實是個固若金湯般的組合,他們幾乎已經走到了教堂的門口,但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裡,一直跟在隊伍中的齊凌不知作何想,他突然伸出了自己的鉤爪,勾住了原本站在中間安全地帶的阿嵐的手臂……
阿嵐只感覺自己手臂一陣劇烈的疼痛,當他驚愕的抬起頭時,卻看見隊伍中的齊凌顯得有些猙獰卻憤怒交加的表情,齊凌在阿嵐耳邊低語了一句話,然後齊凌勾住他的手臂將他一甩,他就被甩出了中間的安全區,被齊凌一把甩到了外面那些怪物的海洋裡。
而這是突然發生的事情,周圍的隊員們都只顧及自己前面的怪物群,他們把後背彼此交給信任的朋友們,他們從未預料過背叛這件事情,而背叛,竟然發生在如此近在咫尺的時刻裡。
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連淵都一臉詫異,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想把阿嵐抓回來,但是晚了,他們的彼此的雙手在半空失之交臂,然後阿嵐立刻就被洶湧撲上來的怪物群吞沒,他臉上稍稍顯露的恐懼停留在這一刻,也停留在淵的視線裡。
命懸一線,沒有人可以救到自己。
阿嵐在這瞬間是這麼認知的,他還來不及想那個叫做齊凌的傢伙為什麼要莫名其妙把自己扔出去,為什麼要攻擊他,阿嵐來不及想這些。
他只是想,我該如何活下去?
死亡難道就是可以這樣頃刻間所發生的的事情嗎?
我就要死了嗎?
阿嵐踉蹌地倒在地上,周圍的怪物蜂擁而至將他圍住,每一個都張開血盆大嘴露出一口鋒利的獠牙,每一個都揮舞著尖銳的利爪尖聲嚎叫,阿嵐很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怪物的爪子所貫穿,他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一陣可怕的尖銳的疼痛。
而在死亡之前,所有遺失的記憶都簡直如同潮水一般朝他的大腦湧過來,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朝他撲過來的淵,淵早就不管不顧離開了隊伍,像是撲火的飛蛾似的,幼小的軀殼一下子扎入怪物大軍的海洋裡。
他朝著他過來,他朝著他伸出手。
阿嵐知道,只要他還能夠有一絲絲力氣伸出手,他還是可以得到拯救,他知道淵很強大……應該說是羅簡,是的,是羅簡,他所在乎,所愛的朋友。
他交託全部信任去相信的人。
那是連愛情都不能比擬的東西。
但不行,豐羽嵐沒有力氣,不管他如何驅使自己的手臂,他都沒有辦法使它抬起一分一毫的高度,那些怪物一個個像是餓死鬼一樣把著他,抓住他……
然後,阿嵐看見了眼前一陣光芒大作。
那些神聖的光芒如同驅散黑暗的使者,將他周圍的全部怪物都化為灰燼,緊接著很快,他看見淵倉惶地爬過來,手裡拿著一把月牙的弓,滿臉鮮紅的血跡。
&ldo;阿嵐,你……沒事吧?&rdo;豐羽嵐聽到對方有些顫抖的聲音。
他原本想說自己沒事,但是一開口反而率先是一堆血湧上來糊了他的聲音,淵伸手過來撫摸他的臉,這孩子的手在發抖,但他的聲音卻故作鎮定,&ldo;沒事……沒事,我很快就治好你了,沒有事情的,你很好……&rdo;
有溫熱的血滴在阿嵐的臉上,他感受到了,他試圖看清楚淵的臉,但視線卻如此模糊。阿嵐隱約覺得淵的周邊似乎在發光,這可能是他重傷之下所產生的幻覺,但這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強大而美麗,他的氣勢能夠令周圍爬上來的寒冷和黑暗都消弭乾淨。
不知為何,阿嵐覺得有些放心,只要看著羅簡,他便安心起來。
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