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是在穿鞋帶的紅短髮小女生,也或許是個男生:“當然好看啊!眼睛大,面板白。”他湊近鏡頭,“投胎的時候鐵定交了會員費!”
然後還有好幾個,顧星沉沒繼續看下去了。
——他的女朋友美不美,他用不著聽別人的廢話。
雪風從窗戶縫裡灌進來,有些冷。
顧星沉靠著暖氣片,粗略看了些評論,各式各樣的,大致內容差不多,直到一條被點贊頂到前十的評論,躍入眼簾,顧星沉手指停下來。
霍格沃茨天皇:好腿![流口水]哪個兄弟給點兒紙巾,先擼為敬
然後有人@這個人:分你幾張[壞笑] [壞笑]
顧星沉眉頭越蹙越緊,握手機的手指攥在一起,只怕手機和手指,怎麼都要先碎掉一個。
許久,顧星沉才摁滅螢幕,他悶頭回了教室。
路上學生會紀檢部的部長和同組學生迎面走來,招呼顧星沉,顧星沉也沒理。
那兩個學生互相看了眼。
“會長居然生氣了。”
“那麼好脾氣誰惹了?”
“好冷啊,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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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上了微博熱搜後,直到週三,許罌都沒來學校。
打鈴下了晚自習後,外頭的大雪轉小了。七班教室玻璃上全是水汽,陸陸續續走了一部分學生。
現在為方便學生學習,高三教室熄燈時間改到11點鐘,加上月底就是一診考試,教室裡留下來學習的學生依然很多。
倒數第二排,顧星沉垂著眼睛做理綜卷子。旁邊一杯水已涼透,底下有還沒來得及融化的藥末。
等做完整張,他看了下手錶,才10:17。
顧星沉從抽屜裡拿出書包,又收拾了當天重點課程的習題冊,喝了藥,從後門離開。
11月中旬的時候教學樓就通暖氣了,大門掛了厚重的棉簾子。
顧星沉一掀開走出去,冷空氣夾著細雪花兒直往臉上撲。
頭皮瞬間一麻,冷得他深呼吸了一下。
南方是由內而外的僵冷,北方是剎那的從外冷到裡,容得人細細去體會,渾身就凍透了。
帆布鞋踩在雪裡,那冷從鞋面兒迅速鑽到裡頭。
他來北方九個月了,可還是習慣不來寒冷乾燥的氣候,以及要麼清淡、要麼酸辣的飲食。
這裡的所有,都與他都格格不入,他唯一熟悉眷戀的……只有許罌。
但對於許罌來說,他並不是她的全部。
所以。
他只能假裝自己也不是。
香樟樹葉早落了光,一樹雪枝。
許罌靠著粗皮樹幹等著人,身邊還立著行李箱。
比賽那邊剛完事兒她就直接趕過來了。
骨頭縫裡都纏著疲倦,但許罌還是強撐起精神。幸好她天生活力四射,比一般人都耐折騰。
終於,她等的目標出現了——風雪裡,顧星沉慢慢走來。高高的個子,安靜端正,和雪一樣純正卻冷淡。
許罌咬了下嘴巴笑眯眯,起了捉弄的心思。
顧星沉剛走到路口,突然一條影子撲過來,他眼睛瞬間被捂住。
有個比他矮的怪聲音兇巴巴:“快猜我是誰!”
顧星沉頓了一秒。
“猜不到。”
許罌偏頭斜睨了下少年:“好吧,那給你個提示!”
女孩子的腳尖一踮,露出雪地被印出的腳印。
許罌偏頭在少年唇上吻了一下,瞬間少年屏住了呼吸,她覺得他精神應該在緊張,就有點兒得逞的得意。
顧星沉的唇冰冰涼涼的,有些軟,薄荷一樣的清冽。許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