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罌捧著手機編輯好,打算發,又偏頭皺皺眉,覺得不妥,把三秒鐘改成了十秒鐘。
——顧星沉那男人,高冷得很,眨眼都比別人慢一些。算了算了,多給他幾秒反應。
點了傳送,摁滅了螢幕,許罌躺在床上躺成個大字,抬抬腿、伸伸胳膊,又左右翻滾了一陣兒,然後一瞧床頭的小鬧鐘——
這特麼都過去十分鐘了!
許罌翻身一趴,翻開簡訊,沒有顧星沉的資訊,皺了眉。
“顧星沉在幹嘛呢……”
許罌尖著纖細漂亮的指甲尖兒,翻到通訊錄,猶豫了——不行,不能打。
豐富經驗告訴許罌,這會兒不能再聯絡顧星沉了,再聯絡就顯得她很掉價、很想他了,不利於後期把控對方、做愛情裡站著的那個人。
許罌哼哼唧唧在床上翻了一下,一伸胳膊,床頭燈開關被細白的手指一按,房間頓時一暗。
時間緩緩流淌。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啪,開關輕響,房間又亮起燈。
許罌睡不著,心一橫利索地翻出手機,乾脆給顧星沉打了電話過去。
她得好好發一通脾氣了,讓最近變得過分高傲的某人好好給她收斂收斂!
“嘟——”
“嘟——”
“嘟——”
一聲聲過去,顧星沉竟是沒接。
“難道睡了。”
“老幹部嗎睡這麼早。”
嘀咕完,許罌就被手機螢幕的時間打了臉——接近午夜12點,確實也不早了~~
可是,午夜十二點也不能成為顧星沉不接她電話的理由啊?
他不是喜歡她麼?
他不是愛她得要死麼?
就是凌晨,他也不能不接她電話!
哼!
這麼一想,許罌理直氣壯地又打了兩個過去,可那邊還是不接。
老街的夜晚異常安靜,偶爾一聲犬吠,從大開著的四四方方的小窗,滲進來。
檯燈已熄,房間暗影幢幢,書櫃、舊鋼琴和一些老式傢俱,輪廓黑洞洞的,死寂的房間忽而閃過一隻影兒,跳上窗臺。
一隻瘦弱的禿皮貓兒。
它極度缺失安全感,縮在窗臺惶惶不安,看看屋裡,又警惕著窗外的街道。
突然,書桌上驀地幾聲嗡嗡震動,刺破死寂,貓兒亮著綠眼珠驚惶躥走。
書桌上亮起手機螢幕的小塊兒亮光,把房間暈得幽幽的,是新進來了一條簡訊。
——【顧星沉,我生氣了!我不理你啦!】
房間死寂,螢幕時間是23:43。
慢慢,手機黑下去。
一會兒之後,又震動著亮起來,屋子像被一盞白皮燈籠照著,四下不是黢黑就是暗淡的灰白。
——【喂!真理你了咯?】00:05
此後,房間便在明滅中拉鋸。
——【好,現在開始不理了!】01:03
——【再理你我是小狗!!】01:45
凌晨。
【……顧星沉,你是不是出事了?你跑哪兒了?】02:05
【?】02:25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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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寰歸校,拄著單柺杖和陳星凡一道出現在學校。
倆人挺風雲,一路上不少外班的學生打招呼,磨磨蹭蹭走到教室,早自習都下了。
宋小枝立著當掩護的語文書還沒撤,在睡大覺;金宇去多媒體樓的天台跟他的樂隊敲敲打打去了,位置空的;而許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