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大步踏進屋子,忽而想到這是林明禮的院子,又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憤怒,呵斥道,“完婚後想的是出府?呵,可是又為了清風?”
林明禮的面龐瞬間褪去了所有顏色,渾身止不住地一顫,幾息後方緩過神來,起身揖禮,“爹···爹···明禮在府中禁足已有兩月,清風···清風見明禮遲遲未去見他···”
“他不過就是個書童!”林靖澄語音中絲毫未有情感,但見長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斟酌一番言辭後寬慰道,“爹已然還清風身契,他如今是自由之身。若是缺銀錢,爹大可再賞他一些,若是未能覓得親事,爹也大可再替他尋一門好人家,你又何必將他記掛在心上?”
“可清風畢竟跟隨明禮十餘載,哪是說斷就能斷的。爹,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吶。”
父子二人四目相對,毫不避忌。
林靖澄也未想到長子竟說的如此坦然,可這股子眼神又是似曾相識,心中難免動容,語音不免放軟幾分,“你已成婚,往後該有自己的生活,何故糾纏往事?清風,爹自然會予他好的去處。你只顧與蘭亭好好過活。”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去。
“爹可是要將清風滅口?”
林靖澄頓時止住腳步,冷聲道,“你若執迷不悟,爹寧可讓你記恨一輩子。明禮,他只是個書童,你可莫要著了道!”
林明禮的面容霎時變得毫無血色,怔怔地望著爹和娘開門,走出屋子,又輕輕的合上門,眸色沉寂如枯井之水,難起波瀾,唯有暗潮在眼底湧動,看不明清的晦澀。
良久,不自覺地直直落座,身子似灌鉛似的沉重、僵硬,再也未能挪動半分,口中低聲喃喃,“爹是真起了殺心,清風···清風···”
垂眸間,又看向手邊那本書籍,嘴角抿起一絲難言的笑意,興許只有沉浸此中,才能暫時忘卻心中的苦悶。
辜月廿二,丑時末。
書房的燈燭已燃燒過半,倦怠之感兀地翻湧而起。林明禮捏了捏眉心,又止不住地輕揉恍惚的雙眼,徐徐站起身來。縱使這樁婚事並非心甘情願,可吳蘭亭終究是三書六禮地娶進林府,也該予她有個交代。
林明禮伸了伸懶腰,略有搖晃地走出書房,又輕手輕腳地走回新房。
房內,林明德正穿著衣袍,一副頗為滿足的模樣,“嫂嫂,林明禮不願回房與你合歡,小······”
話音還未落地,卻被貿然闖進新房的林明禮打斷。他倏然神情微怔,卻又頃刻間調整回來,只自顧自地穿戴好衣袍、鞋襪。
新婦禮服端端正正地摺疊置於梳妝檯,可床榻相較而言就頗顯凌亂,龍鳳被上滿是褶皺,寢衣、褻衣散落一地。而吳蘭亭的臉頰、脖頸盡是或打或掐的紅印,雙目早已失去神采。即便是衣不蔽體,也早已忘卻用它物遮擋,只怔怔地蜷縮在角落,緘默不語。
林明禮未免露出狼狽之色,然而只覺每動一分,四肢百骸無不沉哀生痛,恰如冰封、又如火炙,幾是無法掙扎、無可喘息,胸腔竭力壓抑著那番激烈的情緒,連他喉間何時湧出腥甜也不自知。
良久,驀然噗通地一聲悶響,他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伸起手,指著吳蘭亭,艱難的語音迸出唇間,“她···她可是你的嫂嫂。”
林明德嘴邊挽起一絲惡鬼般的微笑,又轉過身去,緩緩爬上床榻,勾起吳蘭亭的下頜,輕笑道,“我知道,她是嫂嫂。大哥不願回房,令嫂嫂這等佳人獨守空閨。嘖嘖嘖···弟弟不過是代勞。”
吳蘭亭眸中滿是畏懼,蜷縮著連連後退,雙手抱著螓首,想要發聲,卻似有棉絮哽在咽喉,嘴唇僅是一直囁嚅著,未有半分聲響。
“你看,我的好大哥!”林明德倏然揪住吳蘭亭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