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與韋晟犯下如此多的命案,陛下都顧忌著某些原因便要求終止我和杜大人的調查。此事若是牽連甚廣,陛下就顧忌的更多了。韋儼不過是拖著時間,將罪證一一消滅,或是將罪名做到足夠低便是了,韋儼其實還有活路才對。”
“染之的意思是,問題出在證物上?”
林盡染輕輕點了點頭,“除了那本賬冊,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倘若陛下並沒有私下召見過韋儼,那問題便只能出在那本賬冊上。可是,賬冊我與杜大人已經翻閱過了,除了錄了梅園每月償還的金子,並無其他異常。莫非是這積善寺將韋儼給嚇住了?”
李時安有些惴惴不安,有些自責地說道,“染之還是要多加小心。韋儼的死雖說是他畏罪自殺,但是在韋家人眼中,你與兇手無異。此事也都怪時安,若時安與你皆老實本分的隱居鄉野,便也不會有那麼多事了,你也不會陷入險境了。”
林盡染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且寬心,我自有辦法妥善處理這些事,若某日真要落了難,染之還有一身武藝可護你周全,不過屆時你可就只能隨染之浪跡天涯,舍下這榮華咯!”
李時安見林盡染此時還有心情說笑,也稍稍定了定神,於是也露了個笑臉,想讓林盡染也放心些,“有染之的地方,無論是哪裡,時安都願意陪著。”
一旁的采苓聽著,渾身一顫,摸了摸手臂,竟是起了雞皮疙瘩,有些嘟囔道,“小姐現在說話可是越來越···讓人受不了。”
李時安捱得近,可聽得真真的,直接一個白了一眼過去,自覺說的確實有點膩歪了,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林盡染朗聲一笑,“采苓,回頭就給你找個好郎君,到時候你保不齊比我倆還要如膠似漆。”
“姑爺就會打趣人。”采苓在一旁粘著李時安說道,“我可要一直伺候小姐的,可不想嫁人。”
李時安會心一笑,又問道,“那染之可要走一趟韋府?”
“去!得去!”林盡染煞是肯定的說道,其實暗自腹誹,此時不去,倘若過幾日老太師真的嚥氣了,那要再獲得長安城中其他世家大族對科舉制度的支援只會是更難,陛下都將聖旨先賜給了岳丈,此時便是要自己表現的時候了。
說是未時一刻,果真是。林盡染跟著楚帝一路進了韋府,昨日韋儼方才下葬,許是老太師受不住這刺激,便有些氣急攻心昏了過去,今早方才醒來,楚帝得知老太師醒了,這才匆匆趕過來探望。
此時老太師正靠著,韋晟在一旁侍奉著喂藥,見楚帝來了,慌忙地跪下行禮,高呼,“陛下萬歲。”見陛下降諭平身,這才垂首退到一旁。
林盡染背後總有股寒意,卻是這韋晟用那滿是寒意的雙眼時不時盯著自己。
“承蒙陛下惦記,韋邈慚愧。”說著便要起身給陛下行禮。
楚帝匆忙便摁著韋老太師不讓其起身,“太師無需多禮,且要養好身子才是。”
“韋邈這等殘軀,還能為楚國做些什麼呀。”說著老太師有些自責、有些自嘲地說道。
楚帝坐到老太師床邊,鄭重地說道,“老太師何出此言,若不是有太師你助朕穩定朝局,哪有今日之氣象。”
老太師有些悵然若失,沉默了片刻,便似是回憶往事般,低聲道,“韋邈幸得先皇榮寵信賴,得以為陛下鞠躬盡瘁。這幾十年來不過是韋邈的本分,不敢貪功。若要說,也不過是些苦勞。”
楚帝蹙著眉,趕緊打斷道,“老太師謙遜了,這何止又是一句苦勞就這麼容易便揭過去的,朕畢竟還得喚你一聲先生。韋卿和林卿在你的調教下,為楚國盡心竭力。這些事兒,朕心裡都記著呢。”
老太師聽著楚帝的話,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難為陛下還記著這些陳年舊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