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酷暑,老太公休息休息也好。”
沒什麼比身體更重要,趙宴平不需要恩師照拂他什麼,老人家身體康健,無病無災最好,而且,趙宴平隱隱覺得,他這次能一下子升到五品,八成也有恩師的關係。
“官爺,這是六品官服的補子嗎?”
翠娘站在哥哥身邊,盯著官服中間那像白鷺又像仙鶴的鳥紋,歪著腦袋問。
所有人都看向趙宴平。
趙宴平道:“這是白鷳,正五品官員的補子。”
正五品!
翠娘最誇張,捂著嘴大吸一口氣,郭興也一副下巴要掉下來的樣子,阿嬌與柳氏都是又驚又喜。
升遷之喜一家人分享足矣,當著家僕的面難免有炫耀之嫌,趙宴平坐到椅子上,吩咐翠娘去端飯菜過來。
翠娘笑眯眯地走了,百靈、春竹、冬竹也很會看主子臉色,自覺地退了下去。
郭興也回倒座房那邊了。
“這就正五品了?”柳氏坐到桌子一旁,有種做夢似的感覺,“比三爺還高了一品?”
人家謝郢可是京城永平侯的兒子、宮裡謝皇后的親侄子,十九歲高中探花,乃京城有名的才子,到現在也只是從五品的知州,她的兒子都沒有考過科舉,居然升遷的這麼快,都超過曾經的上峰了?
天大的好事突然降下來,柳氏高興歸高興,可也有絲不安。
趙宴平分析道:“大理寺主審案件,不像六部有太多油水可撈,每日與罪犯案件打交道,一些豪門子弟耐不住枯燥,但凡有其他門路,都不願去大理寺。三爺現在雖然是從五品,可他正經進士出身,將來甚至能進內閣,我最多隻能升到恩師原來的位置,根本無法與他比。皇上破格提拔我,應該是給恩師的面子,若我不能勝任,皇上也絕不會偏私。”
官是升了,能不能坐穩是另一回事。
柳氏明白了,知道兒子不是白撿餡兒餅,她趕緊囑咐兒子一定要好好當差,別給盧太公丟人。
趙宴平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阿嬌就安靜地聽著,反正她想知道的,婆母都會問出來。
翠娘端著飯菜過來了,她對趙家來說自然不是普通的丫鬟,膽子也大,擺好飯菜碗筷,退下去之前,翠娘忍不住笑眯眯地問趙宴平:“官爺,正五品的官員能領多少俸祿啊?”
翠娘一直都不是很懂大理寺裡面各種官的職責,反正都與案子有關,在翠娘看來,俸祿最能體現升官的好處,要不老百姓怎麼都把升官與發財連在一起呢?
俸祿多少,是個俗氣的問題,阿嬌與柳氏其實也都好奇,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問出來,只有翠娘,想什麼就問什麼了,率真得毫不掩飾。
趙宴平看向母親,柳氏尷尬地笑了笑,低頭給孟昭擦小手。
趙宴平再看阿嬌,阿嬌臉一紅,看向一旁,假裝毫不在意。
趙宴平其實又何嘗不是俗人一個?以前他的俸祿都不能完全支撐這個家的生活開支,他都快而立的人了,居然還要母親妻子貼補,現在官職升了,俸祿也提上來了,趙宴平終於不用覺得愧對母親、妻子了。
“約有八兩吧。”趙宴平神色淡淡地道,說完提醒翠娘:“自己知道便是,別去外面張揚。”
京城家底深厚的世家子弟升官都是為了爭權,只有他們這些寒門子弟,會為了俸祿沾沾自喜。
翠娘不會張揚,可她就是替官爺高興,也替自己兄妹高興,以前官爺家裡窮,他們兄妹都是白乾,現在官爺當官了,他們也有了月錢,多好的事!本來翠娘還因為官爺給他們幾個下人五錢的月錢而擔心,擔心官爺與夫人攢不下銀子,現在好了,她再也不用擔心了,可以心安理得地花拿到手的月錢啦!
翠娘笑不攏嘴地回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