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僅因為擅武跟隨父皇出生入死幾次就被父皇高看一眼,太子的胸膛就燒起一把火來。
蜀王府,魏曕披著夜色跨進家門,就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廳堂那邊趕了過來。
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已經快要與妻子身高齊平的長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阿衡怎麼沒去睡覺?”
離得近了,殷蕙與魏曕幾乎同時開口。
衡哥兒看看父王,看看母親,忽然覺得,或許他確實該與弟弟妹妹們一起去睡覺,不必陪母親一起等。
“還不是擔心你,帶兵南征,定了哪日出發嗎?”殷蕙替兒子回答道,繼續擔憂地看著魏曕。
早在景和二年的下半年起,上輩子的記憶能幫助她的就已經幫完了,接下來的每一日殷蕙也都是
聲如鼓點。
在這樣越來越密集的持續鼓點聲中,殷蕙的手漸漸攀不牢魏曕的肩膀,而魏曕只是看著她,看著她,黑沉沉的鳳眸裡映照出她此刻的所有靡豔。
攢了一日的擔憂與囑咐都無力再說,殷蕙在他的懷裡累極而睡。
等她醒來,魏曕已經不見了,大丫鬟迎春告訴她,說王爺黎明時分就起了,臨走前交代晚飯不用等他。
殷蕙怔怔地坐在床上,腦海裡全是魏曕那雙夜空般深寂的眼睛。
昨晚進屋後他就抱起了她,兩人幾乎都沒說什麼話,可殷蕙能感覺到,魏曕似乎心情很不錯。
要去打仗了,她與孩子們那麼擔心,他居然心情不錯?是一頭狼早已厭倦了日日與刑部的卷宗打交道,迫不及待要去戰場廝殺一番?
這沒良心的傢伙。
收拾妥當,殷蕙去了堂屋。
衡哥兒三兄妹陸續到來,今日才正月初八,孩子們也都享受著年假,不必讀書。
“娘,父王臨走前去看我了。”衡哥兒告訴母親道。
當時他還睡著,父王在他床邊坐下,衡哥兒忽然就醒了,然後父王告訴他,說他今日要整頓南下的禁軍,會忙到很晚,讓他不用再跟著母親一起等他回來。父王還說,他是大哥,父王不在家裡的時候,他要幫助母親一起照顧弟弟妹妹。
“父王也去看我了。”等大哥說完,循哥兒也道。
寧姐兒眨眨眼睛,這時,她身邊的乳母笑著道:“王爺也去看姑娘了,姑娘睡得香,王爺沒忍心叫醒姑娘。”
寧姐兒既高興父王沒有忘了她,又突然很想很想父王,於是一本正經地對乳母道:“明早父王再去看我,嬤嬤要叫醒我。”
嬤嬤笑著應下。
殷蕙看看三個孩子,也許除了衡哥兒,循哥兒、寧姐兒並不知道戰場上會有多兇險。
母子三個說說話,正要開飯,門房忽然派人來通傳,說濟昌伯來了。
濟昌伯就是殷墉啊,殷蕙趕緊帶著孩子們迎了出去。
到了前院,就見祖父已經被管事請進來了,只是神色凝重。
“王爺呢?”殷墉先問道。
殷蕙解釋道:“朝廷要發兵南征,王爺一早出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