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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夫人出身農門,見識跟殷蕙都沒法比,也不曾聽聞什麼書畫大家,開啟這畫後只覺得畫裡的菊花栩栩如生,自有一股令人忘我的神韻傳遞出來。她也特意去看了看畫卷上的落款,然而並不認得。
“阿蕙,這畫是不是很貴?”溫夫人悄悄問。
殷蕙:“貴不貴的,一幅畫最重要的是能傳到喜歡賞畫的人手中,祖父雖然喜歡收集字畫平時卻並無閒暇欣賞,送您正合適。”
溫夫人輕輕嘆息:“我哪裡懂得欣賞,看個表面罷了。”
哥哥少時想走科舉之路,她家裡也有些四書五經的書,溫夫人曾跟著哥哥讀書識字,但只是學了皮毛,比普通村婦強點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殷蕙想了想,問:“兒媳略懂一些,那兒媳給您講講這幅畫?”
溫夫人立即高興起來,像個好學的學生遇到了夫子,一臉渴盼。
殷蕙被婆母的表情逗笑了,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性情還留著一份天真質樸。
至於殷蕙自己,從小跟著祖父聘回來的名家們讀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還學過一套女子劍。倒不是她自己多刻苦好學,而是祖父祖母過於疼愛她,殷家又富得流油,不差錢養那些女先生。殷蕙的興趣也是一陣一變,譬如她七歲的時候喜歡讀書,就多跟著教書的女先生學,八歲的時候想學劍了,教劍的女先生就忙了起來,待到十歲懂事了,才每樣都認真地學習。
家裡七八個女先生,一直到殷蕙要出嫁了,那些堂姐不需要的女先生才帶著豐厚的賞錢愉快離去。
“阿蕙懂得真多。”
聽完殷蕙的講解,溫夫人只覺得意猶未盡,兒媳貌美,聲音也輕柔動聽,她很喜歡,心裡亦高興兒子娶了這麼一位才學淵博的好姑娘,真正相配。
殷蕙笑笑,就在她準備告辭的時候,徐王妃那邊送了一條海鱸魚過來。
殷蕙就問溫夫人:“海鱸魚有好多種吃法,清蒸、紅燒、煎烤,您喜歡怎麼吃?”
溫夫人嚥了咽口水:“我吃魚都習慣紅燒了,不過鱸魚是好東西,阿蕙覺得怎麼樣更好吃?”
殷蕙笑道:“咱們口味不同,沒法說哪種更好,只能說兒媳更喜歡吃烤魚,既然您吃慣了紅燒的,今晚就讓廚房烤魚吃?”
溫夫人問:“怎麼烤?”
她不怎麼挑食,平時都是廚房做什麼她吃什麼,遇到特別不對胃口的,丫鬟看見了跟廚房說一聲,往後也就不上了。
殷蕙擅吃也知道該怎麼做,就讓丫鬟準備紙筆,她親自動手,將烤魚的做法一條一條地記在了紙上。
“阿蕙的手好看,字也好看。”
溫夫人坐在旁邊,看著兒媳在宣紙上寫下一行行秀美的小字,誇讚的話不經大腦就冒了出來。
沒辦法,誰讓兒媳婦確實多才多藝。
殷蕙被誇得心情也更好了,上輩子溫夫人就是個好相處的,如今她有了變化,婆媳二人相處起來也多了些趣味。
“今晚先讓廚房試試,若是您這邊的廚子做出來不好吃,下次兒媳叫人做好了給您送過來。”
離開時,殷蕙細心地道。
溫夫人心裡暖暖的,一直將兒媳婦送到靜好堂門口才折了回來。
殷蕙回到澄心堂後,先去耳房看衡哥兒。
衡哥兒剛吃完一頓奶,睡著了,穿著一件紅底黑邊的小褂子,臉蛋胖嘟嘟的,兩隻小胳膊齊齊地往上舉,睡相別提有多可愛。
殷蕙取出祖父送的銀票,厚厚一疊,整整一萬兩。
“看看曾外祖父對你多好,你才這麼大就給了你這麼多銀子用,長大了你可得孝敬他老人家。”
收好銀票,殷蕙對著熟睡的衡哥兒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