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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姐兒覺得很好玩,讓孃親拿陶盆,她抓起一把菜種,彎腰低頭,認認真真地灑下去。
這種姿勢殷蕙哪受得了,沒走幾步就把寧姐兒放了下去。
這會兒寧姐兒也不怕踩土了,等孃親幫她別好裙襬,小丫頭便迫不及待地繼續播種。
魏曕看了過來。
春光明媚,娘倆都穿著一套桃紅色的襦裙,女兒頭上梳了兩個小髻,繫上粉色髮帶,嬌憨可愛。殷氏梳的是流雲髻,頭戴玉簪,鬢邊簪一枝雙花海棠,因為要扶著女兒,她彎著腰,修長白皙的脖頸一覽無餘,露出的側臉更是人比花嬌,風情萬種。
魏曕想,她若真是田間耕種的少婦,生得這般容貌,恐怕早被一群鄉野紈絝圍住了。
真正為生計奔波的百姓怕是難以從種地裡品味出什麼樂趣,可魏曕父子就不一樣了。
這父子三個,當爹的想教導孩子們體驗農耕之苦,衡哥兒、循哥兒純粹是覺得好玩,父子配合,再加上殷蕙、寧姐兒幫忙播種,一個上午過得充實無比,真將兩塊兒菜地拾掇了出來。
最後,魏曕帶著兒子們去溪邊提水。
他一手拎著一個水桶,衡哥兒、循哥兒分別攥著杆子的一頭,共同抬一隻小一些的水桶。
溪是從王府北面的河道里引進來的活水,從陶然居附近蜿蜒而過,供應著王府花園內的所有水景。
裝滿水桶,爺仨再一起回來。
魏曕走在後面,看著前面的兩個兒子。
衡哥兒個子高,但他故意歪著肩膀走,放低手的位置,這樣水桶便順著杆子一點點劃到他那邊,減輕了循哥兒這頭的負擔。小兄弟倆頗有野心,將水桶裝得滿滿,於是一邊走一邊灑,在地上留下一條打溼的小道,循哥兒心疼得都快哭了,捨不得水灑出去。
衡哥兒:“沒關係,下次我們少裝點。”
循哥兒回頭看父王,就見父王雙手拎著的水桶裝得也很滿,卻幾乎沒怎麼灑。
這下子,循哥兒更欽佩父王了。
爺仨回了陶然居。
寧姐兒一個人在院子裡玩,魏曕看向中間的堂屋,房門開著,殷蕙正在將食盒裡的飯菜一樣一樣取出來擺在飯桌上。春風穿堂而過,吹動她輕薄的紗裙衣襬如水面的波紋盪漾,那畫面,竟真有幾分農家少婦做好午飯等待丈夫孩子歸來的溫馨感。
放好水桶,魏曕分兒子們一人一個葫蘆瓢,朝溝渠裡灑水。
寧姐兒跑過來也要玩。
殷蕙見了,跑過來要抓住女兒,她才幫女兒洗過手臉換上一套新的襦裙,再玩水兒肯定會弄髒。
“爹爹抱!”
孃親越追,寧姐兒跑得越快,魏曕怕女兒踩進泥巴里,幾個大步趕過來,將女兒高高抱起。
寧姐兒摟住爹爹的脖子,回頭看向孃親。
殷蕙道:“該吃飯了,不許再玩。”
寧姐兒指向菜地:“澆水!”
女兒貪玩,殷蕙看向魏曕。
剛剛她心思基本都在女兒身上,要麼就是看看兒子們忙碌的姿態,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忙碌半日的魏曕臉都曬紅了,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沿著臉龐滑下來,再加上他身上的粗布短褐,竟真的像一個才結束農忙的魁梧農夫。
陌生之餘,對上他灼灼的視線,殷蕙莫名心慌。
殷蕙看看旁邊的水桶,再掩飾般看向衡哥兒、循哥兒,與他道:“飯都送過來了,先吃吧。”
魏曕將女兒塞給她:“馬上好了,你們先去裡面等著。”
說完,他繼續去澆水了。
寧姐兒不要走,殷蕙就抱著她在菜地一旁看著。
兩塊兒菜地還挺大,魏曕又去提了一回水才全部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