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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這日,殷蕙帶上衡哥兒,照例去給徐王妃請安。
暖閣裡坐著的都是熟面孔,只是殷蕙發現,徐清婉好像瘦了些。
她剛這麼想,前面席位上的紀纖纖直接問了起來,很是關心地問徐清婉:“大嫂是不是病了,怎麼才八九日不見,您這臉都瘦了一圈?”
徐清婉淡淡一笑:“是受了些寒氣,喝了幾服藥,已經快好了。”
紀纖纖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天冷了,大嫂千萬照顧好身體。”
徐王妃突然看向殷蕙:“叔夜出差這麼久了,可寫信說過歸期?”
叔夜是魏曕的字。
殷蕙答道:“不曾,可能他就快回來了吧,不想再差遣信差跑一趟。”
徐王妃:“嗯,天寒地凍的,總是在外面跑也辛苦,下回叔夜再出遠門,你記得安排倆丫鬟跟著伺候,小廝粗枝大葉的,不如丫鬟知冷知熱。”
殷蕙面上笑著應了,心中卻沉了沉,那十年裡徐王妃可從來都沒有摻和過她與魏曕的屋裡事,今日怎麼暗示她替魏曕張羅納妾了?
紀纖纖瞥向徐清婉。
徐清婉低頭喝茶,指尖泛白。
請安結束,三妯娌與魏杉、魏楹前後走了出來,兩個姑娘不知道要去哪裡玩,到了東六所,便只剩三妯娌了。
紀纖纖突然拉住殷蕙的胳膊,挽著她朝徐清婉笑了笑:“大嫂,聽說大哥從京城帶了一位妹妹回來,前陣子我坐月子不好出門,今日您帶我們過去見見新妹妹如何?”
殷蕙一聽,就想把胳膊抽出來,嘴上道:“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紀纖纖竟死死地抓著她。
殷蕙正準備踩她一腳,徐清婉笑了,看著她們道:“見見也好,免得日後撞見都不認得,你們就隨我一道去頤志堂坐坐吧。”
紀纖纖笑了出來,終於肯鬆開殷蕙了。
殷蕙毫不掩飾地瞪了她一眼。
紀纖纖彷彿見了鬼,若不是徐清婉在旁邊,她都要揪著殷蕙理論理論尊卑。
讓乳母先抱衡哥兒回去,殷蕙默默地跟著紀纖纖去了大房的頤志堂。
徐清婉請她們在暖閣裡落座,上了茶,聊了兩句,再派人去請魏暘帶回來的歌姬,也就是現今大房的孟姨娘。
當外面傳來腳步聲,紀纖纖笑著朝門口看去。
殷蕙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
前世她就見過魏暘的孟姨娘,美自然是美的,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一看就不像正經人,偏臉龐小小的,像個孩子般單純,那種違和感反而令人印象深刻。
孟姨娘一進來,紀纖纖都看愣了。
孟姨娘柔柔弱弱地朝徐清婉行禮,一手彷彿無意般搭在肚子上。
這種小動作,殷蕙與紀纖纖都看懂了,孟姨娘有了身孕。
又受寵又有孕,難怪徐清婉會病了。
徐清婉再端莊,今年也才二十出頭,想養成徐王妃那般榮辱不驚的心性,還要再多吃幾年的鹽。
“這是二夫人、三夫人,往後見了莫要失禮。”徐清婉淡笑著對孟姨娘道。
孟姨娘側身過來,分別朝紀纖纖、殷蕙行禮,或許是沒料到二女個個都十分美貌,她眼中露出驚訝來。
紀纖纖得意地笑了,這種下賤的歌姬,當真以為大家閨秀就沒有美的嗎,個個都似徐清婉?
殷蕙只是點點頭,繼續喝茶。
見過了人,徐清婉以身子不適為由,請兩個妯娌走了。
離開頤志堂,紀纖纖又想起殷蕙對她的失禮了,趾高氣揚地對殷蕙道:“一陣子沒見,三弟妹的禮數怎麼大不如從前了,我好心邀請你去看新來的妹妹,你竟然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