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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指著鈴鐺球問:“此物看著眼熟,是不是三妹的?”
殷蕙十分佩服他的記性,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幼時玩物,他都能記得。
“是啊,七月裡我回孃家,帶了一箱海貨回來,給大家分著吃了,三妹妹客氣,送了這份回禮給衡哥兒,後來我們也就經常走動了。”
魏曕看著她道:“三妹性情爽朗活潑好動,難得你們能親近起來。”
殷蕙總覺得這話裡好像藏了什麼別的意思,但還是順著他道:“其實我與三妹的性情挺像的,貪玩好動,只是嫁到王府來,我怕無意間觸犯了什麼規矩,刻意收斂了一年,最近發現大家都挺好相處的,我也就放開了,敢吃敢穿也敢出門,正好合了三妹妹的脾氣。就是不知,您喜歡我保持哪個樣子。”
最後一句,她低頭對著賬本說的,刻意露出幾分羞澀。
魏曕想起了她剛嫁過來的時候,雖然一舉一動都緊張謹慎,一雙水潤的眼睛卻透出幾分不規矩來,只是慢慢的,那份靈動越來越少,彷彿一匹野馬,終於被人馴服了。
“隨你喜歡,我都可以,只是你與三妹不同,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魏曕說完,開始逗兒子了。
殷蕙鬆了口氣,剛剛她真怕魏曕要她繼續做那個謹小慎微的三夫人。
“怎麼突然看起賬本了?”
沉默片刻後,魏曕又與她說話了。
殷蕙如實答道:“那日回家,聽祖父提起有個管事做假賬,所以我也看看,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了還不知道。”
魏曕:“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殷蕙看看窗外,廚房那邊的煙筒裡已經冒起了炊煙。
她收起賬本,對魏曕道:“我出去看看。”
魏曕頭也不抬地應了聲。
直到殷蕙走出去了,魏曕才抬眸,看了眼那微微晃動的棉布簾子。
他離家三個月,她竟然一點也不好奇他在京城都做了什麼,甚至連句“路途是否辛苦”都沒有問。
難道先前她對他的殷勤周到也都是裝出來的,因為陌生而怕他,現在不怕了,她索性也不裝殷勤了?
突然,一股暖流直直地落到了他手上。
魏曕猛地避到一旁。
衡哥兒的尿繼續打溼了一片墊子。
魏曕看看衣袍再看看手,冷聲朝外道:“乳母!”
殷蕙與乳母一起往裡趕,進來時,只瞥見魏曕跨進內室的背影,以及榻上咿咿呀呀自己玩耍的衡哥兒。
“哎,五郎尿了。”
乳母一邊檢查衡哥兒的褲子有沒有溼,一邊拋給殷蕙一個擔憂的眼神,會不會尿到三爺了啊?
殷蕙心想,尿了才好呢,叫他假乾淨!
作者有話要說:
三爺:有的地方可以變,有的地方不用變,明白嗎?
蕙蕙: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乳母在外面照看衡哥兒,殷蕙去了內室。
魏曕穿著中衣,背對著她站在東面那一溜的八門黃花梨衣櫃前,他已經連著開啟四個門了,都沒有看見一件屬於他的衣裳。
“您的都在最裡面的櫃子裡。”殷蕙輕聲提醒道。
魏曕在前院留宿的時候更多,所以只放了一小部分衣裳在這邊,前陣子她收拾衣櫃,將他那點都放一個櫃子裡了。
魏曕瞥眼還沒有開啟的四扇櫃門,反而不開了,走到屏風前,冷聲道:“你去找。”
殷蕙偷偷撇嘴,但人還是走向了衣櫃,誰讓人家是尊貴的王子龍孫呢。
魏曕側目,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一排黃花梨衣櫃比她高很多,站在櫃子前的她,彷彿面對著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