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湘王妃假裝什麼都不知情,驚惶道:“一個破園子罷了,耽誤修建也沒關係,公主這是怎麼了?”
華陽垂眸,面露慍怒。
朝雲氣呼呼地替主子說,言語間對自家的駙馬爺頗為不滿:“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皇上都沒有對我們公主說過一句重話!要不是公主給閣老面子,早一狀告去皇上面前了!”
湘王妃大驚,這事可千萬不能捅到京城啊!
她連忙充當起和事佬,將所有錯過都攬到了她與湘王身上。
華陽聽了一會兒,不太耐煩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王妃帶上這兩份厚禮,且回吧。”
湘王妃哪敢帶呢,公主就是為了這份禮才與駙馬大吵一架的,本來就夠生氣了,若是連點好處都沒撈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好說歹說才哄得公主同意收下禮物,這才身心疲憊地回了湘王府。
湘王才聽她講述一遍,衛所那邊,項寶山也派人來了,說陳敬宗到了衛所就開始喝悶酒,喝完就去抽查士兵們背軍紀,答對了真給十個銅板,答錯了也真的打,而且還是親自動手,頗有對著士兵出悶氣的意思,害得他根本不敢提撥出人馬給湘王建園子的事,故請王爺查探查探,裡面是否有內情。
湘王妃:“看來是真的了,我進寧園之前,派人在那條街打聽過,昨夜駙馬確實怒氣衝衝地去了知府衙門。”
湘王重重地一拍桌子:“這個陳敬宗,反了天了!”
湘王妃身體一抖,低下頭不敢吭聲。
湘王雙手負在身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既心疼送出去的兩份厚禮,又氣陳敬宗壞他建園子的好事,又恨自己並沒有什麼能挽回損失的法子。
歸根結底,還是怪他低估了陳敬宗,這臭小子,仗著他老爹在內閣,便敢不把公主、藩王當回事!
俞秀回到知府衙門, 也把在寧園的見聞告訴了丈夫。
陳伯宗想起昨日妻子所說,陵原縣君告辭後,公主曾與湘王妃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 今早公主不肯見妻子,卻派人去請湘王妃。再聯絡弟弟是為了什麼東西與公主置氣……
陳伯宗隱隱明白了。
就像一些地方官想給父親送禮, 湘王那種人,肯定也要巴結公主,四弟呢,粗歸粗,人很正直, 怕是無法接受公主此舉。
俞秀一直緊張地看著丈夫, 問:“你是不是猜到了?”
若是別的, 陳伯宗會告訴她, 但這關係到公主“收受賄賂”,關係到公主的名譽, 他怎麼能說?
只安慰道:“四弟從來都是火爆脾氣, 公主又不像我們那樣願意忍他, 相處久了難免起爭執。這樣,傍晚我去衛所勸勸四弟, 叫他去給公主賠罪。”
俞秀很替小兩口揪心, 卻什麼都做不了。
陳伯宗:“下午歇完晌,你辛苦一下再去趟寧園,不必勸和, 哄公主消氣便可。”
俞秀點點頭, 她在家裡也是閒著, 只要能讓公主與小叔儘快重歸於好, 別說跑兩趟了, 跑斷腿她都樂意。
夫妻倆各行其事。
傍晚衙門不再接官司,陳伯宗匆匆換了一身常服,只帶一個小廝,騎馬出城。
衛所,陳敬宗既然不能回家,便在演武場擺了一張桌案,叫士兵們排隊統計衣裳鞋襪問題。
按照規制,衛所會為每個士兵提供春秋、夏、冬戰服各兩套,另有一套鎧甲。衣服不小心弄破了,縫縫補補還可以用,可如果穿了好多年,已經舊到單衣稍微用力就能撕爛、棉衣裡面都沒了棉花,那就該扔了換新的。士兵們穿好吃好,身體健康,才有力氣操練、屯田。
富貴坐在凳子上負責統計,陳敬宗在旁邊盯著人,以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