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映照得她的臉瑩白通透,世間最美的玉也比不過這張美人面。
陳敬宗腦袋裡想著帳間她烏髮凌亂雙頰潮紅的畫面,面上倒是正經:“只吃雞魚會膩,下次我拿獵物去那個鎮子換些豬肉鴨肉。”
華陽繼續看書,可有可無地道:“隨你,別叫人認出來就好。”
陳敬宗:“嗯。”
華陽看了兩行字,重新抬眸,撞上他光明正大打量她的眼,黑沉沉的,眼底似燃著火。
兩輩子,陳敬宗都是唯一敢用這種眼神看她的人,除非皇親,其他男子連直視她都不敢。
“沒事就出去。”
華陽瞪著他道。
陳敬宗:“去哪?三嫂身邊的嬤嬤還在廚房,讓她看見我去東耳房,心裡不知道要怎麼編排你我。”
華陽:“那就去次間待著。”
陳敬宗:“為何非要出去?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咱們互不打擾。”
華陽覺得他的視線就是打擾,就像身邊多了一條野狼,誰還能專心看書?
“你不是喜歡進山嗎?還有一整個下午,你可以再去一次。”
“累了,不想動。”
華陽:……
她拿著書出去了,讓丫鬟將躺椅抬到樹蔭下,她愜意地躺了上去,然而一抬眼,就見陳敬宗坐在窗邊,臉朝著她。
就在華陽準備舉高書擋住自己時,陳敬宗走開了。
華陽瞬間放鬆下來。
四月一結束,端午就在眼前。
大戶人家過端午的花樣可多了,或是養支龍舟隊伍去河上比賽,或是請個戲班子來家裡唱戲,一家老小歡聚一堂。
今年陳宅的端午註定冷清,但還是要聚在一起吃頓飯。
主宅那邊派丫鬟來傳話,丫鬟走後,陳敬宗對一旁不太上心的華陽道:“這回要說哪裡不舒服?”
老太太去世,下葬前後陳宅裡都有一堆的事。
像來客弔唁等等、自家人守夜喪等等,華陽一概都不露面,只在初到當日給老太太上了香、下葬之日送了棺。
但無論陳宅眾人、弔唁的賓客還是鎮上觀禮的百姓,都覺得堂堂公主殿下就該如此。
陳敬宗自己都厭煩與家人應酬,倒是也能理解華陽的避而不見。
只是面子活兒得做齊,迴避就得找個理由。
華陽挑眉看他:“什麼不舒服?”
陳敬宗:“你不去家宴……”
華陽:“誰說我不去了?”
別說陳敬宗,朝雲都驚訝地看向自家主子。
華陽繼續欣賞花壇裡的牡丹。
這些牡丹都是名品,可能是移栽過來的緣故,耽誤了花季,這兩天才開了起來。
碗口大的趙粉,花瓣層層疊疊,薄如織錦。
華陽看著這些花,很想她留在京城的那些錦衣華服,其中好些都是照著各種牡丹的顏色印染的,放在花叢中足以亂真。
陳敬宗眼裡的她,比那些牡丹美多了,但現在他更好奇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那些家宴,你一向都不喜歡參加,這次怎麼要去了?”
陳敬宗走到她身邊問。
華陽無法給他什麼理由,只能擺出公主的任性:“想去就去,怎麼,不行嗎?”
陳敬宗:……
他有什麼不行的,折騰的是老頭子他們。
換個懂事的兒子肯定要去給自家父母通風報信兒,要他們做好迎接公主兒媳婦的準備,偏陳敬宗沒那麼“懂事”。
初五一早,陳家各房都匯聚到了主宅的澹遠堂。
陳廷鑑、孫氏夫妻倆是最先到的。
陳伯宗、陳孝宗兩家子與東院的陳廷實一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