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有幾分眼熟……
“是梁家的……阿滿?!”
秋娘失聲一呼,梁宓立時紅了眼眶,屈身下拜:“阿滿給嬸孃請安!”
秋娘聽到這聲“梁家”,立刻愣住,隨後一把將他架了起來。
左右打量之後她瞬時道:“……真是你!我們離京的時候你已經才七歲!”
梁宓落淚點頭。“嬸孃別來無恙?”
陸珈見秋娘已將人驗證無疑,心下大定,連忙讓人奉茶。
雙方互敘一輪,心情終於逐漸平復。
陸珈陪坐在旁側:“我聽說梁公子還有個妹子?”
梁宓點頭:“舍妹梁幸,如今在城南的繡房裡做工。”
“那令祖呢?現下情況如何?”
前世陸珈回京之後,曾以謝家人的身份去獄中探望過樑珺,那是二月的事,如今已是冬月,情況不見得還相同。
“家祖……”梁宓再次哽咽,“家祖常年待在陰暗獄室,兩隻膝蓋又紅又腫,前些日子我我與妹子湊了一些錢財,買了些藥物,曾去探視過。終是覺得,這一年來,他老人家身子已大不如前了。”
陸珈聞言與秋娘相視。而後道:“我這就讓白嬤嬤去打點些藥物。”
梁宓張嘴想要推辭,咬咬牙卻又打住了,說道:“謝家於我們梁家已恩重如山,梁宓有愧於心。嬸孃才入京城,不知可有什麼吩咐,是在下可以去辦的?”
秋娘看了一眼陸珈:“你說的很是,離開這麼久,對京城我已經陌生了。身邊正想有個熟悉的人照應。不知你與令妹可否方便搬過來住下搭個伴?”
梁宓怔住。
秋娘笑道:“我這邊還算寬敞,犬子謝誼小你幾歲,也在讀書,你來了他也多個說話人。來日你若住的不習慣,想要搬走,我也不攔你的。”
梁宓垂首,片刻後咬牙道:“嬸孃待我如此,梁宓若再推辭,倒是不懂事了。”
“正該如此。”秋娘點頭。
隨後喊來了家丁,讓他們去收拾屋子出來。
吩咐完之後,她又遲疑道:“你父母親他們……最後如何走的?”
梁宓攥緊雙拳:“父親為祖父奔波而死。母親……母親的屍體,最後是在城隍廟裡發現的。”
說到此處,他眼中的悲憤已然掩飾不住。
陸珈和秋娘皆為女子,見狀也猜到了大致情況。
二人不曾說話,雙手指甲卻狠狠掐進了掌心裡。
朝堂爭鬥竟然連累家眷也被禍害至此地步,嚴家父子難道不該千刀萬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