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婆所說的法子其實很簡單,但也很粗暴——厭勝之術。
俗稱扎小人兒。
在這個封建迷信的朝代,厭勝之術是被律法明令禁止的,因為大家都信,並且認為它極其惡毒,與殺人放火差不多,還陰損。
「銀針。」姑婆說。
顧嬌拿出銀針紮在小人兒的身上,打趣地問道:「姑婆,你不怕把阿珩扎死了嗎?」
莊太后淡定地說道:「這又不是阿珩的生辰八字,是蕭慶的。」
顧嬌:「……」
莊太后又道:「再說了這玩意兒也沒用,一點用沒有。」
她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幽怨。
彷彿自己親身試驗過,浪費了大量精力心力,結果卻以失敗告終似的。
顧嬌好奇道:「你怎麼知道?姑婆你試過嗎?你扎過誰呀?」
莊太后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對面的老祭酒,輕咳一聲道:「沒有誰。」
顧嬌將姑婆眼神盡收眼底,對姑爺爺心生佩服,能在姑婆的手段下活下來,真是頑強且強大。
顧嬌繼續做小人兒:「小人兒做好了,接下來就看怎麼放進韓貴妃宮裡了。」
月黑風高。
一個穿著太監服的小身影鑽過冷宮的狗洞,頂著一頭草屑站起了身來。
冷宮的牆體外,一道年輕的男子聲音響起:「我在這裡等你。」
「知道了。」小太監說。
「你自己當心。」
「囉裡吧嗦的!」
小太監鼻子一哼,轉身去了。
小太監在皇宮裡大搖大擺地走著,一直到前方的宮人漸漸多起來,小太監才肩膀一縮,做出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小太監來到一處散發著陣陣花香的宮殿前,叩響了緊閉的朱門。
「誰呀?」
一個小宮女不耐地走過來,「娘娘已經歇下了,什麼人在外敲門吵鬧?」
小太監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敲。
小宮女煩死了,拿掉門閂,拉開院門,見門口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太監。
太監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其容貌。
小宮女問道:「你是什麼人?半夜也敢闖我們賢福宮!」
小太監依舊沒說話,只是淡淡地抬起頭來。
恰巧此時,一名年紀大些的嬤嬤從旁走過,她一下子看見了那雙在夜色中灼灼逼人的瑞鳳眼。
她雙腿一軟,險些跪下。
小太監,確切地說是上官燕正色道:「我要見你們娘娘。」
嬤嬤忙去內殿稟報。
不多時,她折了回來,屏退那個小宮女,客客氣氣地將上官燕迎了進去。
所有宮人都被清退了,一路上十分清淨,只有這位嬤嬤領著上官燕穿梭在錯落有致的庭院之中。
宮裡每個娘娘都有自己的人設,譬如韓貴妃禮佛,王賢妃種花。
二人繞過抄手迴廊,在一間屋子前站定。
嬤嬤守在門口,對上官燕說道:「娘娘在裡頭,三公主請。」
上官燕進了屋。
王賢妃端坐在主位上,如同雲端高陽。
她見到上官燕,眸子裡掠過一絲並不遮掩的詫異,隨即她走過來,溫和地請上官燕在桌邊坐下。
上官燕很客氣,等她先坐了自己才坐。
這,是從前的任何后妃都沒有過的待遇。
作為太女,除了太后與帝後,其餘所有人的身份都在她之下。
王賢妃笑了笑:「燕兒今日倒是客氣。」
上官燕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已不是太女,自然不能再擺太女的架子了。」
王賢妃喝了一口茶,眸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