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嗚哇——我害怕——父王——我害怕——」
隔壁,小女兒的哭聲撕心裂肺,太子的意志力徹底被擊垮。
他雙手死死地拽著衣袖,眼眶發紅,咬牙說道:「你們不要傷害她……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們!」
隔壁,顧承風揉了揉自己幾乎冒煙的喉嚨。
模仿小孩子的聲音真是太難啦——
其實,沒那麼像。
但隔了一堵牆,又恰逢太子關心則亂,腦門兒一熱,太子便沒太聽出來。
太子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這次的宮變與他的關係不大,他事先不清楚韓氏的計劃,最大的過錯是拒絕相信宮裡的國君是假的,但他還沒來得及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韓氏帶兵圍剿真國君一事他亦不知情。
他主要的罪孽是陷害真正的皇長孫蕭珩。
大理寺卿一邊記錄,一邊在心底掀起驚濤駭浪,誰能料到皇長孫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
「真正的皇長孫在哪裡?上官慶的真實身份又是誰?」大理寺卿問。
太子淡淡說道:「這些,你們就得問上官燕了,孤不清楚。」
他怎麼可能浪費精力在一個假皇孫的身上?至於說蕭珩,那小子突然就從盛都消失不見了,打燈籠也找不出來!
大理寺卿繼續審問:「你是指使誰幹的?韓家人嗎?」
太子捏了捏拳頭:「……南宮家。」
……
安國公府。
撅筆撅到手軟的顧嬌側著小臉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地呼著氣。
龍一中場休息。
他去找新的炭筆了。
蕭珩端著一盤新切好的瓜果走進屋,見顧嬌趴在桌上,臉頰被壓得糯嘰嘰的,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累了?」
顧嬌:「唔,沒有。」
就是手痠。
「吃點東西。」蕭珩說,「不太冰,甜度正好。」
顧嬌坐直身子,用簽子叉了一塊小蜜瓜,卻沒著急吃,而是頓了下。
蕭珩問道:「怎麼了?」
顧嬌說道:「我在想我前些日子做過的一個夢。」
蕭珩好奇地問道:「哦?你夢見什麼了?」
顧嬌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瞞著他:「我夢見韓氏借著假國君之手發動內亂,十大世家自相殘殺,原本同屬太子陣營的韓家與南宮家也兵戎相見。」
蕭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明白過來她又在夢裡看見未來的事了。
難怪她能知道國君被換了。
上次平樂府的暴雨,她說是夢見的,他還將信將疑。
蕭珩沉吟片刻,說道:「太子需要韓家與南宮家,他希望平衡兩家的關係,可韓氏與韓家卻渴望一家獨大,從這一點來講,韓家與南宮家的立場是對立的。」
顧嬌點點頭:「所以他們打起來並不奇怪。」
「那最後是誰贏了?」蕭珩問。
顧嬌搖搖頭:「都沒贏。」
在那一場內戰裡,沒有真正的贏家,韓氏自以為能掌控全域性,卻不知各大世家反撲起來比她想像中的蠻橫太多。
所有世家損失慘重,韓家與南宮家這兩個最大的兵權世家鬥得最兇,晉、梁兩國趁虛而入。
顧嬌看著盤子裡最大的兩塊蜜瓜:「不過現在,局勢可能要發生變化了。」
韓家、南宮家都要被問罪,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沒有精力去內鬥,那他們便極有可能暫時聯手,一致對外。
顧嬌的猜測在半夜得到了證實。
鄭管事連夜從外頭探聽到的訊息——韓家人拒交兵符,帶著一支精兵從西城門殺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南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