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遲早會傳到陛下耳朵裡,陛下知道蕭六郎有了靠山,就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莊太傅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冷光:「這小子一邊巴結我孫兒,一邊又巴結宣平侯,好一個左右逢源!老夫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
五天後,所有試卷批閱完畢。
前二十名被禮部尚書裝在一個匣子裡,給皇帝送過去。
皇帝在金鑾殿,距離並不遙遠。
然而禮部尚書剛走到半路,便與迎面而來的宣平侯不期而遇。
禮部尚書微微一驚,大清早的,宣平侯怎麼又進宮了?這傢伙最近不賴床了嗎?
宣平侯俊美的面容上淡淡含笑,語氣客氣地說道:「李尚書這是要去哪兒?」
禮部尚書道:「我要給陛下送考卷。」
「哦,出來了呀。」宣平侯眉梢一挑,伸手去碰裝考卷的匣子。
禮部尚書往後退了一步,臉色一沉:「宣平侯!你要做什麼!」
宣平侯淡淡一笑:「本侯看看你們有沒有在考卷上動手腳。」
禮部尚書眉頭一皺:「你說的什麼胡話!我們都是陛下欽點的考官,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不怕砍頭嗎?」
宣平侯道:「就怕有人真不怕呀。」
「宣平侯在說誰不怕呢?」莊太傅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宣平侯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了莊太傅一眼:「喲,莊太傅來了。」
禮部尚書行了一禮:「莊太傅。」
莊太傅頷首以作回禮,隨後他看向宣平侯:「宣平侯是對李尚書有什麼不滿嗎?還是對內閣不滿?亦或是對陛下不滿?」
宣平侯淡淡一笑:「帽子別扣太大,本侯只是想看看這些試卷有沒有被人動手腳?」
普天之下敢如此質疑內閣的也只有宣平侯了。
莊太傅呵呵道:「宣平侯若是不信,自己看就是了。」
李尚書驚訝地看向莊太傅,莊太傅道:「本官相信宣平侯不會趁機對考生的試卷做手腳,李尚書儘管讓宣平侯看吧,出了什麼事由本官擔責。」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李尚書就不好不給宣平侯看了。
宣平侯開啟匣子,將每一份試卷都翻了一下,試捲上有糊名,不過蕭六郎如今的字他還是認得的,畢竟私底下看了許多遍。
他看見了蕭六郎的試卷。
莊太傅看看那張試卷,又看看宣平侯,冷笑道:「有問題嗎?」
宣平侯深深地看了莊太傅一眼。
莊太傅坦蕩地說道:「沒什麼事的話,這些考卷要給陛下送過去了,陛下還等著批閱呢。」
宣平侯放下試卷,猶豫了片刻,將信將疑的目光在莊太傅停留了一瞬。
莊太傅自始至終坦蕩無匹。
宣平侯最終還是讓李尚書走了,他也邁步出了皇宮。
望著他無功而返的背影,莊太傅冷冷一笑。
就知道會這樣,他早防著宣平侯了,宣平侯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蕭六郎的考卷嗎?字跡一模一樣不假,甚至內容也大同小異,只是在某幾處關鍵的地方做了修改而已。
宣平侯這個莽夫又看不出來。
別小看這些小細節,它們足夠觸怒皇帝。
所以,放進前二十又有什麼用?
蕭六郎恐怕連二甲進士都考不上!
莊太傅得意地出了皇宮。
他的馬車就在宮門口等著,下人見他過來,忙為他打了簾子,他心情不錯,笑著上了馬車。
可他萬萬沒料到,車廂裡竟然坐著一個人!
莊太傅嚇得渾身一抖:「宣平侯?!」
他的車夫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