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料到賊的膽子這麼大,青天白日也敢上門順東西!
老太太看著那張英俊的側臉,嘖嘖道:「你就是靠臉吃飯,也比做個小毛賊要強啊。不過……我怎麼看這小子有點兒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老太太這一悶棍下了狠手,顧嬌與顧小順、顧琰從山上砍柴歸來,他仍在灶屋的地上昏迷不醒。
顧嬌與顧小順放下背後的兩捆柴火,顧琰也放下了自己拾掇的小半簍枯枝枯葉。
「嬌嬌,家裡遭賊了,姑婆好厲害,把賊打暈了!」
小淨空一秒化身小喇叭精,叭叭叭地說事情經過說了。
顧嬌卻很快認出了他不是什麼小賊,而是前幾日在私塾外見過一面的錦衣少年——顧瑾瑜口中的安郡王。
顧嬌對他的印象談不上好壞,他沒包庇自己的親妹妹,還向顧侯爺與她道了歉,小小年紀便能如此通情達理,不知是他太公正善良,還是此人根本不簡單。
不論如何,他不能在他們家裡出事。
顧嬌兩手一抓,把人抓去了顧小順的屋。
老太太那一下確實沒留情,他腦袋上起了個大包,還流了點血,顧嬌給他上了藥,裹了一圈紗布。
隨後顧嬌又拿出銀針,在他穴位上紮了幾下。
安郡王緩緩睜開了眸子。
安郡王的五官並不算格外精緻,但他身上有一股令人沉淪的氣質。
他的眼睛很好看,只是眼神似乎不大對。
顧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毫無反應。
什麼情況?
瞎了嗎?
此時天色已暗,屋子裡只點了一盞微弱的油燈。
顧嬌將燈芯調亮了些,他依舊看不見。
但他並不慌張,也沒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他淡定地閉上眼:「我眼睛疼。」
醒來第一句話不是問這是哪裡、你是什麼人,而是掩蓋自己看不見的事實。
真是個奇怪的人。
他既然這麼說了,顧嬌自然不會戳穿他,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戳穿後會不會有什麼代價。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那你別睜開,我找點草藥給你敷一下。」顧嬌說著,胡亂弄了點薄荷葉子,包在布片裡蒙在了他眼睛上。
「嬌嬌!」小淨空從門外探進一顆小腦袋,「他醒了嗎?」
是小傢伙的聲音。
安郡王開始在心中猜測顧嬌的身份,如果他沒猜錯,她應該就是那一日與自己妹妹起過爭執的女子。
可她不是定安侯的女兒嗎?
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他醒了。」顧嬌問道,「你肚子餓了嗎?」
「嗯,餓了。」小淨空誠實地點點頭,又問,「那他有事嗎?」
顧嬌輕聲道:「他沒事,就是眼睛有點不舒服。」
小淨空又道:「他會怪姑婆嗎?」
顧嬌看向安郡王:「最近家裡遭過幾次賊,你從後門進來,我姑婆把你當小賊了。」
「是我的不是。」安郡王說。
「他不怪姑婆。」顧嬌轉頭對小淨空道,「你先去吃些點心,我馬上來做飯。」
小淨空這才放心地走掉了。
安郡王聽著顧嬌的聲音,很難把她與那個掌摑他妹妹與顧瑾瑜的女子聯絡在一起,好像她們是兩個人,也好像她的耐性與溫柔全都給了自己家人。
屋子裡沒了旁人,顧嬌才又問道:「安郡王突然上門所為何事?」
原先只是在猜測,眼下一聲安郡王算是徹底證實了她的身份,畢竟沒見過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他是安郡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