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越發篤定這個姓魯的工匠不是魯大師。
魯大師的妻子是個大美人,但凡見過她的人沒有不被她的美貌所傾倒的。
他的那位姑姑淑妃已算是六宮絕色,可聽說與魯大師的妻子一比,依舊會黯然失色。
顧琰與顧小順又在院子裡等了一會兒,蕭六郎才與魯師傅出來。
「兩個孩子就拜託您了。」蕭六郎拱了拱手,對魯師傅說。
魯師傅也略略還了一禮:「蕭公子客氣。這兩日我要陪內人出去一趟,三日後再讓他們過來上課。」
「好。」蕭六郎應下,又讓顧小順與顧琰向魯師傅道了別,之後才坐上馬車離開了。
三人走之後,魯師傅打算回房,就見妻子南湘從屋裡打了簾子出來。
「風大,你怎麼出來了?」魯師傅走上前,關切地扶住妻子的胳膊說。
南湘望著漸漸消失在巷子盡頭的馬車,問他道:「怎麼突然答應收弟子了?不是最討厭給人做師父嗎?」
「唉。」魯師傅嘆了口氣,「那個叫蕭六郎的少年是風老的徒弟,我當年欠了風老人情,這次只當是還給風老了。」
「風老收徒了?」南湘撇嘴兒,「那個老古板連莊大儒都瞧不上,居然能瞧上一個瘸了腿的孩子?」
她口中的莊大儒便是莊家四爺莊羨之,前陣子被任命為幽州刺史,是昭國現如今數一數二的大儒。
莊羨之一直十分敬重風老,希望能繼承風老的衣缽,可惜了,風老也不知是何緣故就是沒收他做弟子。
「我瞧那小子倒是不錯。」魯師傅說,「言談間不像是個普通的鄉下小子。」
「被風老看上的人能是簡單的人麼?」南湘淡淡地笑了笑,把話題從蕭六郎的身上移開,「一個人情就多了倆徒弟,會不會代價太大了?」
魯師傅道:「不大不大,若非風老幫忙,我這輩子只怕遇不上你。風老算是我倆的媒人,這個人情我無論如何都得好生還的。」
南湘被逗樂。
她當著外人的面還有些擔心自己笑起來太面目可怖,在自家夫君面前卻沒這方面的顧慮。
她笑夠了,才拉了拉夫君的手說:「我喜歡那兩個孩子,之前來的那些個強多了。」
顧小順與顧琰不是頭兩個來請求拜師學藝的,早在此之前便不知來了多少個,其中不乏有天賦者,可南廂一個都不喜歡。
只要她出現,那些人就都像是見了鬼似的,甚至有人被她當場嚇尿了。
「湘兒喜歡就好。」他收徒弟不看資質,全憑娘子喜歡,就算是蠢蛋他也認了。別說,那個長得挺漂亮叫顧琰的小少年似乎是挺傻夫夫的。
「好好教。」南湘說,「不許糊弄人家。」
魯師傅清了清嗓子:「知道啦,夫人。」
別看他答應得爽快,心裡其實是有譜兒的,木工活兒又苦又累還枯燥,一般人堅持不了幾天,最多三個月,他敢保證那兩個孩子就會主動來求他不學了。
蕭六郎三人回到碧水衚衕,老遠就便聽見院子裡鬧哄哄的,原來,是馮林與林成業過來了。
與二人一道過來的還有一個在平城見過的熟人——杜若寒。
杜若寒自打回京後便被自家姑父關在家裡念書,過年都沒給放出來,還是這幾日他姑姑向姑父求情,莊羨之才允了他一日假期。
杜若寒早打聽到馮林與蕭六郎在國子監念書了,他與林成業不熟,沒刻意打聽林成業,還是今日去國子監找馮林時才碰上了。
按杜若寒的意思,二人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他做東,請二人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醉仙居痛快地大吃一頓,夜裡再去租個畫舫、遊個湖什麼的,簡直不要太逍遙!
可馮林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