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磕磕巴巴地勸了幾句無果之後,老侯爺無奈地同意了。
皇帝換了身出行的衣裳出來。
老侯爺看著他,提醒道:「陛下戴上面具吧,別叫人認出來。」
皇帝不以為意道:「朕是天子,只有你們朝廷大臣才見過朕,朕去那種三教九流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被認出來?」
老侯爺心道,那可不一定啊。
皇帝最終戴上了自己出行的斗笠,斗笠外是罩了面紗的,也能遮住容貌。
萬萬沒料到的是,皇帝一進入地下武場便被人給認了出來。
不是旁人,正是曾與皇帝一起下過江南的寧王。
當時皇帝就是戴著這個斗笠。
寧王還不至於認不出自己親爹,他輕輕地合上窗子,只留了一道狹小的縫隙,不解道:「什麼情況?父皇為何會來這種地方?」
「會不會是來逮太子的?」護衛道。
太子做事沒寧王這般滴水不漏,會被皇帝察覺也是情理之中。
寧王微微搖了搖頭:「不對,父皇去找那個燕國的藥師了。」
護衛不解道:「陛下去找燕國藥師做什麼?陛下身子不大好了嗎?」
說起這個,寧王想起了一件事,他的父皇在回宮的路上結識了一位道長,那位道長說能為父皇煉製長生不老的仙丹,父皇為了長生不老立志兩年不踏足後宮。
他調查過那個道長,來路有些不正,就在他尋思著如何勸誡父皇遠離那個道長時,父皇突然將道長送出宮了。
彷彿長生不老只是一個笑話,亦或是隻是父皇的一時興起。
寧王不知道皇帝得過花柳病的事,自然猜不到皇帝送走道長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花柳病痊癒了,不再需要長生不老術的幌子了。
皇帝最終沒見到燕國藥師,他來晚了一步,燕國藥師出城採藥去了。
至於多久回來沒個定數,少則日,多則十天半個月。
皇帝著急查證真相,等不了那麼久。
他想到了一個人。
……
顧嬌在醫館裝了一會兒病號,尋思著皇帝應當不會再來了,拆了身上的紗布,坐小三子的馬車回了碧水衚衕。
她前腳剛進屋,皇帝後腳便到了。
她顧不上曬了一半的藥材,嗖的閃回了自己屋!
她動作太快,在一旁給菜圃澆水的姚氏都沒反應過來。
皇帝進了院子。
姚氏忙放下水壺行了一禮,沒叫陛下,而是稱呼了一聲:「楚大人。」
皇帝知道小神醫與定安侯府關係不睦,讓老侯爺先回了,他是自己來的,只帶了魏公公。
「嬌嬌在嗎?」他問道。
「嬌嬌……」姚氏並不清楚小倆口合計忽悠皇帝一事,正要說嬌嬌在屋裡,蕭六郎自隔壁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脖子與胳膊上纏著紗布。
「在的,楚大人請隨我來。」在宮外,蕭六郎也是以楚大人的身份稱呼皇帝。
姚氏看著蕭六郎掛著一條胳膊,心中一驚:「六郎你……」
蕭六郎定定地看著她:「我沒事,娘別擔心。」
姚氏愣了一下,隨即就懂了。
她垂下眸子,不動聲色地說:「我去看看點心好了沒有,你招呼楚大人。」
說著,她便轉身去了灶屋。
蕭六郎將皇帝帶去堂屋,親自為皇帝倒了一杯茶,這裡離門口遠了,蕭六郎才壓低音量改口:「陛下是來探望嬌嬌的嗎?」
皇帝問道:「朕方才去了醫館,掌櫃說她回來了,她是不是好些了?」
蕭六郎面不改色道:「倒是的確清醒了一小會兒,不過也沒撐太久,到家後便又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