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宣平侯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淨空特來氣:「你還說你還說!那麼大的酒樓!那麼多好菜,你就給我點了一個蛋!」
宣平侯輕咳一聲:「那是鮑汁滷的蛋,很貴的,再說了,你一個孩子能吃下那麼多東西嗎?本侯不是帶你去划船了?」
「那是什麼破船!還漏水!我舀水舀了一路!嗚嗚嗚!」小淨空委屈死了,「嬌嬌,我胳膊酸。」
有二十個銅板的船,也有五十個銅板的船,再往上走,也有一兩銀子的烏篷船。
宣平侯租了一條最便宜的船,沒棚子不說,划船劃到一半底兒還漏了。
到最後,也不知是人划船還是船劃人。
顧嬌將小淨空抱了起來,小淨空趴在她懷裡,委屈得直抽抽。
這是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天啊!
他再也不要和這隻一毛不拔的蕭猴猴出去了!
「我先帶淨空進去。」顧嬌說著,轉身進了宅子。
顧長卿與老祭酒看向宣平侯,神色一言難盡。
知道你摳,但也不至於這麼摳吧!
宣平侯輕咳一聲,哼哼唧唧地說道:「這麼看著本侯做什麼?本侯也很辛苦的!本侯連阿珩小時候都沒帶過,勞心勞力帶了小傢伙一天,他連聲師父也不叫。」
「你想給小淨空做師父啊?」老祭酒上下打量了宣平侯一番,眼神一點一點亮了起來,「這個簡單吶,你幫我辦一件事,我便想法子讓淨空叫你一聲師父!」
宣平侯將信將疑地看了老祭酒一眼。
夜裡下了一場雨,消散了不少暑氣,天矇矇亮時大雨停歇,皇宮滿庭芬芳,混合著泥土濕潤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蕭皇后早早地起了。
按宮規,她該去仁壽宮給莊太后請安的,可誰讓莊太后不是普通太后,她得去早朝,倒是省了她這個兒媳去她面前立規矩。
不過,不給莊太后請安,不代表不給靜太妃請安。
「娘娘,這支孔雀點翠釵好看。」為蕭皇后梳頭的小宮女說。
蕭皇后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長長嘆了口氣:「歲月催人老,紅顏易逝,珠釵再好看又有什麼用?人老了,戴什麼都沒姿色了。」
小宮女忙道:「皇后娘娘怎麼會老呢?您是花中牡丹,國色天香,亦是山中松柏,經霜彌茂!您只會越來越好看!」
蕭皇后淡淡一笑:「就你嘴甜。」她揚了揚手,示意小宮女將珠釵為她戴上。
小宮女戴上那支孔雀點翠釵,又為她挑選了幾朵白玉珠花。
「娘娘是皇后,不以色侍人,何懼歲月蹉跎?」
廖嬤嬤端著一盆花瓣泡的清水走了進來。
蕭皇后笑了笑:「嬤嬤所言極是。」
她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與那些鶯鶯燕燕的后妃不同,她和陛下是賜過婚、拜過堂、有著真正夫妻情誼的人。
男人嘛,可以花點心思給別的女人,但妻子終歸是妻子。
蕭皇后將手泡進花瓣水中。
廖嬤嬤道:「娘娘,宣平侯來了。」
「哥哥來了?」蕭皇后眸子一亮。
廖嬤嬤暗嘆,也只有在宣平侯面前娘娘才會露出出閣前姑娘家的一面。
「快請!」
不是快宣,是快請。
蕭皇后對這個兄長是極為敬愛的,當然宣平侯待自家妹妹也不賴。
蕭皇后在會客的清悠閣見了宣平侯。
宣平侯拱手行禮:「臣,見過皇后。」
蕭皇后欲言又止,瞥了眼閣內的宮女太監,沉聲道:「你們都退下,本宮與宣平侯說幾句體己話。」
「是!」
宮人們依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