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沒著急說話,只是淡淡睨了景二爺一眼。
就是這看似不經意的一眼,讓景二爺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股被大舅子支配的恐懼,他一秒慫了下去:「看在輕塵公子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讓你為我大哥看看。」
顧嬌上了馬車。
「讓讓。」顧嬌對景二爺說,「擋光了。」
「我自己的馬車憑什麼讓我……讓就讓!不和你計較!」景二爺英勇就義地跳了馬車。
「你也下來!」
他將車夫也拽了下來。
給自己墊底。
「小順,急救包給我。」顧嬌說。
「誒!」顧小順從包袱裡拿出急救包,利落地跳下馬車,給顧嬌送了過去。
顧嬌出門沒帶小藥箱,以備不時之需帶了一個急救包,裡頭有應急的藥物、手電以及銀針。
顧嬌先給國公爺把了脈,隨後開啟小手電照了照國公爺的瞳孔。
她用身子擋住了,其餘人沒看見她在用什麼東西為國公爺診病,但瞧她的架勢倒真有幾分大夫的樣子。
沐輕塵眉心微微一蹙,轉頭看向身旁馬車中的顧琰:「蕭六郎當真會醫術?」
顧琰趴在車窗上,哼哼道:「可厲害了呢。」
「那她上次——」沐輕塵想到了顧嬌去國公府為國公爺治病的情形,她說慕如心的銀針扎歪了,莫非沒有說錯?
慕如心若是連銀針都能扎歪,醫術又會高明到哪裡去?
既然醫術不高明,又怎會讓國公爺的病有所起色?
一瞬間的功夫,沐輕塵的腦海里已經想了許多。
沐川幾人也很驚訝。
沐川睜大了眸子:「看不出來呀,小六居然還懂醫術?」
小六?
顧小順一臉懵圈,他姐幾時多了這麼個稱呼了?
國公爺的雙側瞳孔等大,對光源有反應,角膜反射也正常,這說明他方才並不是無意識的面部抽搐,不說他完全清醒了,至少已經脫離深度昏迷狀態了。
上次她為他包紮時,他似乎也能透過手指對外界做出一點點反應,但沒今天的進步這麼大。
顧嬌可以確定,國公爺是在好轉。
儘管她不清楚他好轉的原因是慕如心的治療還是其它。
但他的身體機能與神經反射依舊很差,這是腦損傷造成的後遺症,能不能開口說話以及能不能徹底痊癒顧嬌暫時無法下定論。
顧嬌將用過的棉簽與銀針用單獨的荷包裝好,收拾完急救包,便打算下車了。
她剛一動身,感覺到了一股輕微的拉扯。
她回頭一看,竟是國公爺顫抖的手指不知何時拽住了她的衣角。
說來也怪,她推個門都能將門閂推掉的人,居然會被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道拉住。
她古怪地皺了皺眉。
隨後她看向國公爺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國公爺口不能言,只是拽住不撒手。
顧嬌又給他檢查了一遍,他的力氣快用完了,手指都在顫抖,可依舊用最後的力氣不撒手。
顧嬌並不太理解這個現象,難道只是肌肉的不規則反射?
顧嬌想了想,從急救包裡拿出一顆糖,攤開國公爺的手心,讓他握住了那顆糖。
……
擊鞠大賽結束後,選手們陸陸續續地離開,觀賽的人也相繼離開。
蕭珩不愛與人擠,當三名女同窗提出回書院時,他讓她們先走。
「奇怪,來的時候你這麼積極,怎麼走的時候一點兒不著急?你該不會……是背著我們偷偷去見什麼人吧?」
一名女學生八卦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