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風接任務這幾年,什麼奇怪的掩藏身份的法子沒見過,變聲這種絕活都是雕蟲小技了。
顧承風開門見山道:「說吧,要什麼?」
對方笑了笑,先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放在桌上,緩緩地推到顧承風的面前。
顧承風開啟錢袋一瞧,好傢夥,全是金子!
顧承風扒拉了一下裡頭的金子,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看來是個厲害的寶貝。」
對方笑了一聲:「是一個人,我家公子要一個人。」
大半夜的,去偷人吶?
顧承風摸了摸下巴:「這麼多金子,不會是讓我去皇宮偷人吧?」
對方笑意更甚:「沒那麼難,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公子罷了。」
「那用得著這麼多金子?」顧承風又不傻。
「有點兒金貴。」對方說著,從寬袖中取出一張畫像。
看到畫像的一霎,顧承風的神色僵住了。
怎麼會是他?
對方笑道:「他是定安侯府的人,相信以你的本事不難找到他。」
顧承風語氣如常道:「這個人有什麼好偷的?看著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樣子。」
這話其實毫無邏輯,誰偷個小公子是為了讓對方乾重活呢?
可斗笠男子並未深究,他只是笑了笑,說道:「我家公子喜歡,原本只有一兩分喜歡,如今為他受了傷,代價慘重,就越發想要弄到手,不然,豈不是白白損了一條……」
話到這裡,斗笠男子突然輕咳一聲,停住了。
然而顧承風的腦海里幾乎是本能地蹦出兩個字:胳膊。
損了一條胳膊。
那個人是——
顧承風猛地睜大眼,捏緊了拳頭!
斗笠男子看了看顧承風手中的錢袋,笑道:「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十倍的賞金。」
這是顧承風這幾年來接的最大的一單了,十倍賞金,那可是一千兩。
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顧承風還沒變態到把侯府的人拿去賣掉的地步,他將錢袋往桌上一扔:「這個單子我接不了,而且我向你保證,京城沒人接得了。」
斗笠男子惆悵地呲了呲牙:「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本公子只偷東西,不偷人!告辭。」顧承風敷衍地說完,扶了扶臉上的面具,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走出千音閣後,他站在冷風裡,久久不能平靜。
金主是唐明嗎?
唐明看上了顧琰?
大哥是因為這個才砍了唐明一條胳膊的?
「公子!」
顧承風沉思之際,一個千音閣的夥計走了出來,對他道:「方才閣主又攔了個活兒,問你要不要接,是一幅字畫。」
這種活兒對顧承風而言就沒什麼難度了,他正要開口應下,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沉默了。
「公子?」夥計疑惑地看著他。
顧承風:「算了,我今晚有事,不接任務了。」
夥計:「啊……是。」
顧承風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府。
他待在自己房中,沒脫夜行衣,不時望望窗外。
然而他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動靜。
他摸了摸下巴:「……不來了麼?」
還是——
腦子裡一道電光閃過,他神色一凜,戴上面具,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
夜深人靜,肅穆森嚴的將軍府,燈火通明。
唐明被顧長卿斷了一條胳膊,唐嶽山將軍營最會治傷的醫官請了過來,醫官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將唐明的血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