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垂柳依依,御花園沐浴在一片寧靜祥和之下。
小宮女端來了茶水,倒了一杯雙手呈給靜太妃。
蔡嬤嬤伸手去接,碰了一下噝的倒抽一口涼氣,厲聲道:「大膽!你想燙死太妃娘娘嗎?!」
「啊!奴婢不敢!」小宮女嚇得撲通跪下,因動作幅度太大,杯子裡的茶水盪出來,濺了她滿手,瞬間她的手背紅透。
靜太妃輕聲道:「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年紀小,多教教就是了。你起來。」
「多謝太妃娘娘!多謝太妃娘娘!」小宮女感激涕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放下吧。」靜太妃看著她手中的茶水說。
「是!」小宮女將茶水放在了石桌上。
靜太妃又道:「讓我看看你的手。」
小宮女唰的將手縮到了背後:「不敢侮了娘娘的貴眼!」
「只管給我看看。」靜太妃語氣慈祥。
「……是。」小宮女低頭,忐忑地伸出一雙手來。
靜太妃看了看她的手背,道:「都燙紅了,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回去擦點藥膏。」她說著,頓了頓,又道,「差點忘了這不是庵堂,你們這些小姑娘自己手裡沒藥膏。蔡嬤嬤,你帶她去我房中,拿一瓶燙傷膏給她。」
蔡嬤嬤笑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多謝太妃娘娘!」小宮女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響頭。
一旁見了這一幕的宮女太監莫不覺得靜太妃真是面慈心善的主兒,吃齋唸佛多年,菩薩心腸,比仁壽宮那位容易相處多了。
在仁壽宮做事,時刻將腦袋別在腰上,不知何時就觸怒了那一位,被打死都沒處說理的。
蔡嬤嬤領著小宮女退下。
不遠處的蕭六郎收回目光,對顧嬌道:「我肚子不舒服,突然想去一趟恭房,你在這裡等我……算了,還是別等了,你先去仁壽宮,一會兒我自己過去。」
顧嬌看看不遠處的靜太妃,又看看蕭六郎,點頭如搗蒜!
蕭六郎唇角微勾,抿了抿唇:「那我去了。」
顧嬌:快去快去!
被媳婦兒嫌棄的蕭六郎:「……」
蕭六郎往恭房走去,他自然不是真的要出恭。
他儘量走遠些,在無人經過的假山後,他自寬袖中拿出一隻竹笛。
他方才去見了老祭酒,已從對方口中瞭解到了顧嬌遇刺以及華清宮發生的事,知道了靜太妃手裡有先帝死士的事。
有件事或許連老祭酒與陛下都不知道,那就是信陽公主手中也有先帝留下的死士。
蕭六郎定了定神,吹響了手中的竹笛。
繁茂的大樹上,一道抱著長劍、靠著樹身閉目養神的黑色身影忽然雙耳一動,睜開了眸子,他握緊手中長劍,神色一凜,施展輕功朝笛聲的方向飛掠而去!
蔡嬤嬤帶著那個被燙紅了手背的小宮女走了,亭子裡只剩靜太妃與餘下幾名宮人。
「奴婢們去給娘娘摘些花來吧。」一個小宮女說道。
「也好。」
靜太妃點頭,「你們都去吧,快些摘完,天要黑了。」
「是!」
四名宮女太監走下臺階,在花叢裡摘起花來。
四周埋伏著幾名暗衛。
咻!
一個暗衛不見了。
咻!
又一個暗衛不見了。
咻咻咻!
所有暗衛都不見了!
靜太妃隱隱察覺到什麼,眉頭一皺,唰的轉過身來,卻根本還沒看清便被某人套了麻袋!
她到底是會武功的,不比太子妃之流,她指尖一轉,一枚毒針朝著顧嬌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