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欣慰嗎?
還是惆悵?
似乎也有一絲不捨。
想把他揉回去,做那個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頭、奶聲奶氣喊她嬌嬌的小糰子。
睜開眼看不見她,會哭得昏天暗地,會讓她在他小臉上種親親,還會每天給親親澆水等待發小芽。
總是坐在門檻上等她回家。
「嬌嬌,你怎麼啦?」小淨空見顧嬌突然看著自己不說話,不由地出聲問她。
他的小眼神裡難掩關懷與擔心。
不論怎麼長大,也還是她的淨空啊。
顧嬌撫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說道:「因為我也長大了,所以那朵花就沒了。」
六歲的小淨空認真地想了想,結合了自己的全部書面知識以及農業知識,說道:「像海棠花那樣嗎?花沒了是不是要結小果子啦?」
他在鄉下種的豌豆苗長大後就會開花結果。
顧嬌想了想,說道:「目前還不知道。」
「哦。」他又想到了鄉下的豌豆苗,不確定是不是每一株都開花結果了,他決定再去種幾棵觀察一下。
小淨空看著顧嬌,大大的眸子裡滿是孩童的乾淨與純真:「嬌嬌,你不要難過!沒了小花你也還是很好看!最好看!」
小孩子有自己獨特的審美,在小淨空眼裡,不論顧嬌是否有胎記,都是世上最美麗的姑娘!
……
另一邊,宣平侯親自出馬,在碧水衚衕附近抓住了明月公子與他的侍衛。
他將二人帶回了宣平侯府的一處專門審訊不聽話之人的地方。
他這樣的人,手中沾滿鮮血,暗地裡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馬車停在院子門口。
侍衛將簾子撩開,宣平侯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淡道:「常璟不在,這種小事都得本侯親自來。」
侍衛們沒敢吭聲。
明月公子並不容易對付,尋常暗衛奈何不了他。
宣平侯將擦過血跡的帕子隨手一扔,神色冰冷地下了馬車。
明月公子與他的侍衛被綁在了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架在木架之上。
侍衛不經打,已經暈過去了。
明月公子還清醒著,他暫時沒受刑,身上的傷是與宣平侯交手時留下的。
他雙臂張開,被鐵鏈綁得無法動彈,嘴角的血跡蜿蜒而下,順著他沾了塵垢的下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冷冷地看著宣平侯,眼神充滿殺氣。
宣平侯毫無畏懼地走上刑臺,如同暗夜的王者,明月公子的殺氣頃刻間被他的氣場壓了下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明月公子眸光狠狠一顫。
這個男人很危險!
宣平侯不可一世地說道:「本侯不喜歡廢話,也不習慣與人兜圈子,你老實交代自己是誰,弒天又是誰,你們和劍廬究竟什麼關係。還有。」
他說著,沖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會意,上前唰的扯開了明月公子的衣襟,露出他精壯健碩的胸膛。
而在他的心房之上,赫然有一塊暗紅髮黑的地方。
宣平侯微微眯眼:「原來你中了蠱毒,難怪功力被蠶食得施展不出。」
明月公子咬牙撇過臉:「我不會說的。」
宣平侯淡淡一笑:「你不用說了,本侯已經猜到了。」
明月公子唰的朝他看來,蹙眉道:「你猜到什麼了?」
宣平侯呵呵道:「你是私自逃出劍廬的,那柄劍也是你偷偷帶出來的,但是沒有它,你回不去。」
明月公子瞳孔猛的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宣平侯在他面前踱了幾步,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