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得知自己能搬去與女兒一起,她一定義無反顧,可花房的事她已經知道了。
她想了整整一宿,在想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她是搬出去,還是繼續留在府裡?
從前她不爭,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看不見希望,她的琰兒隨時都可能沒了性命,她只想好好地守著琰兒,遠離侯府的是是非非。
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有些人只避著是沒有用的,他們母子三人連活著都是原罪。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女兒為救她挨鞭子的事了。
如果不是她無能,女兒也不會因為救她硬生生地捱了一鞭子!
她的心都在滴血!
女兒為她做得太多了,她不能總是躲在女兒的身後,成為女兒的負累。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搬過去,不是因為自己無路可去。
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女兒回憶起自己的母親,不是一個四面楚歌、柔弱可憐的母親,而是一個讓她可以感到驕傲的母親。
這是女兒給她的力量。
「如果可以,娘不要你這麼能幹。」
是她太無能了,才會讓女兒不得不堅強起來。
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顧嬌理解不了這樣的情緒,但顧嬌尊重姚氏的選擇:「如果你有需要,家裡隨時歡迎你。」
顧嬌離開後,姚氏換了身衣裳,戴了兩支黃金步搖,前往松鶴院給顧老夫人請安。
聽說姚氏來給自己請安,顧老夫人險些沒嗆死:「你說誰來了?」
小丫鬟道:「夫人,是夫人來了,她來給您請安了!」
自打姚氏回了府,一直稱病不來給顧老夫人請安,今兒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顧老夫人的心情非常不美麗,一是顧承林還被關在祠堂,二是昨兒讓個小賊嚇到在花房出了意外,偏大孫子還沒把賊捉到。
她活了大半輩子就沒這麼倒黴過。
「噝——」她渾身疼痛,「讓她在外候著,就說我還沒起來。」
姚氏被晾了小半個時辰,一句怨言都沒有。
顧老夫人呵呵道:「喲?她倒是轉性子了?擱十年前,她得給我甩臉子走人!」
顧老夫人到底還是把人叫了進來。
姚氏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親手做的點心。
顧老夫人冷笑:「怎麼?想毒死我不成?」
「媳婦兒不敢。」姚氏恭謹地說。
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透著一股子巴結與討好。
顧老夫人不由多看了姚氏一眼。
姚氏從前是要多清冷有多清冷,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顧老夫人看了都礙眼,今日衣裳也換了,步搖也插上了,總算有幾分侯門貴婦的自覺了。
女人嘛,就得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後在婆婆面前伏低做小。
顧老夫人總算沒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難得看姚氏順眼了一點。
「母親,您嘗嘗。」姚氏雙手將點心呈上去,畢恭畢敬的樣子滿分。
顧老夫人不鹹不淡地拿起來嘗了一口。
隨後顧老夫人就被驚艷了。
看不出來,這個落魄媳婦兒的手藝這麼好,比府裡的廚子做的好多了!
姚氏恭維道:「我也是練了許久才敢拿出來孝敬母親,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一屋子的人全都驚掉了下巴,她們沒聽錯吧?這真是從夫人嘴裡說出來的話?
別看姚氏出身不高,可她骨氣不小,從不願像凌姨娘那樣伏低做小。
顧老夫人對姚氏的態度很受用,加上她受傷確實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