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又問了一些問題。
其實太醫也問過,但姚氏不願敞開心扉,每每都是敷衍了事。
姚氏很信任顧嬌,全都如實答了。
顧嬌又道:「顧夫人從前看過大夫吧,他們怎麼說?」
姚氏苦笑:「他們說我憂思過重,讓我放寬心,什麼都不要多想,也開了藥。但吃了沒多大用,後面我就沒吃了。」
這就是了。
大夫口中的憂思過重,換前世的話說就是抑鬱症。
但她同時還伴有癔症,一旦發作起來是很危險的。
顧嬌從小藥箱裡取了兩盒抗抑鬱的藥物,用瓷瓶換裝好。
姚氏坐在顧嬌對面,只看到豎起來的箱蓋,沒看見顧嬌的操作。
顧嬌把瓷瓶遞給姚氏,說了用法與用量,並叮囑道:「顧夫人,您一定要吃藥,這樣病才會好。」
御醫的藥都無效,一個小姑娘隨手遞過來的藥怎麼可能會有療效?
但小姑娘忙活半天,姚氏不忍拒絕她的美意,接過藥笑了笑:「好。」
顧嬌認真地望進她的眼睛:「您不能把藥扔掉,您要答應我,您真的會按時吃藥。」
姚氏許久沒見過如此真摯的眼神了,那些想治好她的人,他們治的不是她,是侯府的夫人。
如果她不是侯夫人,沒人會看她一眼。
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卻是真真正正想要治好她這個人。
姚氏要給顧嬌付診金,顧嬌晃了晃背簍裡的桑葚。
姚氏笑了。
不過顧嬌的確找姚氏額外要了點診金,卻不是銀子,而是她親手做的糕點。
姚氏很開心。
她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每次見到她,她都總是能走好運,不是被她救,就是被她治癒。
這丫頭,是她的福星嗎?
許是年齡一樣,姚氏很快想起了顧瑾瑜。
雖然是母女,但她與瑾瑜的關係並不如她與顧琰親近。
顧琰就算成天臭著一張臉,她也能感覺到顧琰對她的需要。
她留在山莊,讓顧琰去京城,顧琰是不會幹的,瑾瑜卻更可以十分輕鬆地離開,她似乎更嚮往京城的繁華與侯府的熱鬧。
這倒不是說瑾瑜不愛她這個娘,而是瑾瑜的世界裡不止有她這個娘。
沒了她,瑾瑜也能活得很好。
她想,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畢竟如果有一天顧琰不在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至少不用放心不下瑾瑜。
回去的路上,顧嬌向二東家問起了侯府的事。
「你是指哪方面?」二東家問。
「侯夫人。」顧嬌說。
問起侯夫人並不奇怪,畢竟溫泉山莊的主子他們已經見了三個,只剩那位夫人素未蒙面了。
二東家沒覺著顧嬌是有什麼目的,他想了想,說道:「那位侯夫人貌似姓姚,說起來也有些故事。她是定安侯的繼室,家道中落,父親在戶部掛了個閒職,據說得罪了人,最後連閒職都沒得當了。她與前侯夫人是手帕交,前任侯夫人病逝前,她去探望過幾次,京城便有傳聞,她是趁前任侯夫人病重勾搭上定安侯的。」
顧嬌眉心微蹙,她不像這種人。
二東家接著道:「真相卻是她在侯府與定安侯連面都不曾見過。」
「你怎麼知道?」顧嬌問。
二東家淡淡一笑:「我們回春堂在京城還是有些名聲的,給前侯夫人治病的御醫與我家有些來往,不過前侯夫人的確拜託過姚氏照顧自己幾個孩子。」
顧嬌問道:「前侯夫人有孩子?」
二東家道:「沒錯,有三個兒子。前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