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掙紮了多少次,到最後他自己都累了,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直到天亮,夢魘都沒有出現。
——
馮林在清泉村住了三天,蕭六郎也與顧嬌同塌而眠了三夜,除了第一夜她抓了他的手,之後都沒有了,都是手腳並用,蕭六郎一覺醒來總能發現兩個人的被窩合在了一起。
蕭六郎氣急了也會問她:「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顧嬌就會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弄得蕭六郎一時也不確定,到底是誰睡覺不老實,搞不好是他把人家拐進被窩的……
今天是蕭六郎拆線的日子,其實顧嬌在家也能拆,但那樣容易暴露,而且老太太的中藥也喝完了,該去抓新的了。
別看那方子只是輔助治療,但有了它療效的確會更好。
早飯過後,顧嬌與蕭六郎、馮林便坐羅二叔的牛車去了鎮上的回春堂。
夥計們都回去過年了,回春堂裡只有二東家、王掌櫃以及那位一直為蕭六郎冒充名醫的老大夫。
三人都是特地從家裡趕來的,想看看拆線後的效果究竟如何。
別說他們了,就連顧嬌自己都挺期待。
她確定手術的操作過程沒有任何差錯,但具體恢復得如何還得看最終的結果。
線是老大夫拆的,這點醫術他還是有。
拆過之後,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蕭六郎的身上。
這次手術關乎的事情太多,二東家至今沒放棄為小侯爺治病的想法,儘管他回京過年時已被自家老爺子罵了一頓。
王掌櫃有些期待手術成功,畢竟他是個有良心的人;但他也希望手術失敗,畢竟做個有良心的人的前提是他得先是個人,死了就是鬼了。
給小侯爺治病,真的會死的!
蕭六郎坐在椅子上,拆完線的腿腳已經緩緩地挪到了地上,柺杖就在他身旁,不過,他沒伸手去拿。
他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先用的是沒受過傷的左腳,當他用右腳邁出第一步時,只覺腳底一軟,整個人朝前撲了過去!
顧嬌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與他抱了個滿懷。
小倆口嘛,旁人倒是沒說什麼,可蕭六郎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燙了。
顧嬌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腳踝上。
「你沒事吧?」她盯著他的腳踝問。
蕭六郎搖頭:「沒事。」
他傷了半年,就杵了半年的柺杖,右腳很少受力,畢竟每一次受力,都會感覺到鑽心一般的疼痛。
方才那一下雖是沒站住,但似乎並不疼了。
蕭六郎把柺杖拿過來,又試著走了一步,確定是真的不疼了。
他一貫沒什麼表情,這一次卻有些呆愣,儼然是沒料到自己真的能夠治到這個地步。
本以為會一輩子瘸下去、疼下去……
「蕭兄,你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啊?」馮林見焦急地問。
「我不疼了,就是有些沒力氣。」蕭六郎說。
馮林忍不住問道:「那……那這是真的好了嗎?為什麼會沒力氣啊?」
老大夫緩緩說道:「馮公子先別著急,蕭公子已經不疼了,就說明手術是很成功的。但畢竟傷了太久,氣血瘀滯,筋骨乏力,踝關僵硬,還需要仔細調理,外加艱苦訓練。」
「能恢復得跟從前一樣嗎?」馮林擔憂地問。
老大夫不著痕跡地看了顧嬌一眼,笑道:「只要蕭公子不怕辛苦。」
第44章 文書
手術成功的事給了二東家莫大的鼓舞,他決定與顧嬌說說接診的事。
當然了,因為事關重大,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