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記得!」秦公公如數家珍地說,「嘴甜,活潑,好動,總是靜不下來,要不是這樣怎麼會在御花園撞到您的鳳攆呢?」
莊太后不以為意地說道:「靜妃的謀劃罷了,哪兒有那麼巧就讓她撞上哀家的鳳攆了?只可惜當時哀家年少,不懂深宮險惡,錯拿小人當了知己。」
秦公公察言觀色地問道:「太后可是後悔?」
莊太后點點桌面,秦公公眼尖兒地倒了一杯熱茶,莊太后拿起杯子:「後悔什麼?後悔結交了靜妃,還是後悔善待了她的兩個孩子?」
陛下不是靜太妃的親骨肉,不過既然記在了靜太妃名下,的確就算是靜太妃的孩子。
莊太后接著道:「沒什麼可後悔的,皇帝與寧安小時候確實是招人疼。哀家喪子,多虧他倆,哀家才從陰影裡走出來,與其說是靜太妃的謀劃,不如說是各取所需。」
「那您現在……」講這些是幾個意思?秦公公有點兒把不準莊太后唱的是哪一齣,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先是寧安公主怪怪的,這會兒太后也怪怪的了。
莊太后喝一口茶,道:「寧安是一隻紙老虎,平日裡仗著有哀家給她撐腰,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實則膽子小得很,又怕黑又怕雷,還怕疼怕死。」
提到這個,秦公公就彷彿看到小寧安在他跟前哭鼻子似的,他笑道:「寧安公主睡覺時必須得點一盞燈,這個習慣倒是與陛下一樣。」
兄妹倆都怕黑。
莊太后望著撲哧著翅膀落海棠樹上用翅膀掃雪的的小九,道:「可是有一天晚上,她突然變得不怕了。哀家記得很清楚,那是哀家被先帝打入冷宮的時候,你那會兒被罰去了地牢做苦役,不在哀家身邊。哀家病了幾日了,那晚雷雨交加,寧安竟然獨自跑來冷宮看哀家。」
「還有這事?」秦公公驚訝。
莊太后繼續喝著手裡的茶,也繼續說著心裡的話:「平日裡都是他們兄妹兩個一起,若是隻有一個人過來,那也一定是泓兒。所以哀家當時感覺很吃驚,哀家問她你怎麼來了?她說,『母后,我來看看你,你病了。』哀家沒告訴任何人哀家病了,哀家也不知這孩子是怎麼知道的,就問她,你不怕黑嗎?她說,不怕。」
秦公公笑著附和道:「公主待您是真心的,為了您連害怕都顧不上了。」
小九掃雪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掃掉下去了,它在雪地裡撲哧了兩下似乎有些委屈巴巴,飛過來在莊太后的手邊蹲下。
似乎在等莊太后摸摸它羽毛。
莊太后一臉嫌棄地用杯子將小九推開了。
被拒絕的小九:「……」
莊太后淡淡說道:「哀家也這麼覺得,所以哀家真的很感動,哀家就在心裡發誓,哀家要一輩子疼這個孩子。」
秦公公越聽越糊塗,太后這話是沒毛病的,可太后這神色就有點兒不是那麼對味兒了。
是蕭大人今日過來與太后說了什麼嗎?
蕭珩將邢尚書送上回府的馬車才動身走回碧水衚衕。
滿衚衕都是小淨空叭叭叭的小聲音。
「這麼興奮的嗎?」蕭珩搖搖頭,邁步跨過門檻。
待到他進了屋才發現顧長卿與顧承風過來了。
顧承風是來買生髮劑的,顧長卿是來看弟弟妹妹的。
顧長卿與顧嬌去了邊塞,把顧琰一個人留在這邊,琰寶寶表示很生氣,可他捨不得生顧嬌的氣,於是顧長卿承受了他全部的小脾氣。
顧長卿又是帶顧琰騎馬,又是陪顧琰射箭,才總算把顧琰給哄好了。
之後是顧小寶。
顧小寶出生那會兒顧長卿不在京城,之後出了戰事,他又馬不停蹄趕往邊關,因此今日是他與顧小寶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