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有然後了。
孟老先生:「……」
俗話說得好,老馬識途,出城之後後顧嬌連拉韁繩拐彎都不必了,馬王實現了馬車全自動,一路馬不停蹄地將馬車駛回了他們居住的小衚衕。
今日的宅子很熱鬧,蕭珩與小淨空來了。
顧嬌老遠便聽見小淨空叭叭叭的小聲音,寂靜的院子好似一下子有了生氣。
孟老先生的神色僵了一下。
很顯然,被小黑孩子炸成煤炭的陰影依舊在他心裡揮之不去,眼下一聽見小淨空的聲音,孟老先生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孟老先生遲疑著沒跨進院子。
馬王也不進院子。
一人一馬十分有默契地轉過身,馬王主動叼起自己的韁繩,遞到孟老先生面前。
孟老先生抓過韁繩,麻溜地去遛馬。
「嬌嬌!咦?老爺爺!咦?小十一!」
小淨空激動的小聲音驀地響在孟老先生身後。
孟老先生的身子再次一僵。
馬王毫不客氣地叼回韁繩,撇下孟老先生一個人跑了!
小淨空噠噠噠地跑過來,揚起小腦袋,打量著孟老先生道:「老爺爺!你痊癒啦!」
「我沒有,我好暈。」孟老先生捂住腦袋,發揮出自己的靈魂演技,踉踉蹌蹌地進了書房。
小淨空撲進顧嬌懷裡:「嬌嬌!」
他方才在院子裡和顧小順玩彈珠,玩得滿頭大汗。
顧嬌牽著他的手走進院子。
蕭珩正在後院幹活,他是換回男裝出城的,一襲白衣,頎長如玉,明明做著劈柴擔水的事,卻愣是舉手投足都令人賞心悅目。
顧嬌先進屋給小淨空換了套乾爽衣裳,小淨空愉快地去玩耍了,顧嬌方來到後院。
「來啦?」她上前打了招呼。
「嗯。」蕭珩淡定地應了一聲,將手中最後一塊木柴劈開。
其實他早看見她回來了,但男人嘛有時候有點要面子,非得等她過來哄。
可把他給傲嬌的。
他劈完柴,又去擔水。
「我來。」顧嬌說。
蕭珩道:「不用,你去坐著。」
顧嬌定定地看著他,彎了彎唇角,沒有拒絕,搬了個小板凳在他身邊坐下。
他將木桶放進井裡,打了水後轉動搖杆一點一點拉上來。
顧嬌托腮看著他,問道:「今天怎麼想到過來了?」
「書院休沐。」蕭珩說,「淨空想見你,就過來了。」
「那你呢?」顧嬌問。
蕭珩的耳根子紅了一下,沒敢看她,只盯著被自己拉上來的一桶水,水面上漣漪陣陣。
「我。」他睫羽微顫,小聲道,「也想見你。」
顧嬌的唇角翹了起來。
想到什麼,她問道:「可是你的內城符節不是在我這裡嗎?你怎麼出城?」
蕭珩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書院第一美人,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區區一個內城符節根本不在話下。
蕭珩望了望書房的方向,問道:「被淨空叫老爺爺的那一位是……」
顧嬌說道:「是個半路上偶遇了淨空的好心人,淨空用黑火珠把人炸傷了,他如今在這裡養傷。他姓孟。」
世上姓孟的人不少,只憑一個姓氏很難讓人將他六國棋聖聯絡在一起。
蕭珩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道:「他、住書房嗎?」
顧嬌道:「是啊,家裡沒多餘的屋子了。」
這座宅子一共只有三間正房,魯師父與南師娘一間,顧小順、顧琰一間,剩下那間是她的,孟老爺子就只能在書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