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珩經過一整日的長途跋涉,終於在夜裡來到了宣平侯曾經帶過的茶棚。
茶棚到了夜裡是要收攤的,奈何雨勢太大,客人們走不了,茶棚的老闆也回不了家。
茶棚內擠得滿滿當當,茶水與食物的價格瘋漲,兩文錢一個的包子直接漲成了十文。
馬車在雨裡奔襲,劉全穿著蓑衣,眼睛都快睜不開地說道:「六郎啊,那邊有個茶棚,要去歇會兒嗎?」
蕭珩凝眸道:「劉叔,還辛苦你再往前趕路。」
劉全拽緊韁繩道:「我倒沒什麼,我是擔心你!都趕了一整天的路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蕭珩道:「我沒事,那就繼續趕路吧。」
「誒。」
「等等。」蕭珩忽然道,「停一下。」
劉全將馬車停下:「怎麼了?」
蕭珩看了看手中的輿圖,又望了望前方的岔道口:「前面有兩條路,不知他走的是哪一條。」
兩條路都可以去溪水村附近的官道,但路況不同,所耗費在路上的時長也會有所不同。
蕭珩是熟讀了昭國的地理志才知悉這些情況,宣平侯又沒怎麼去過梁王封地,未必知道哪條路更近。
「去茶棚問問。」蕭珩說。
「好嘞!」
劉全將馬車趕去了茶棚。
茶棚老闆正在燒水,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己邊上,想也不想地說道:「滿了,沒地兒了,你們還是往前走吧,東頭十里路有個驛站。」
蕭珩挑開簾子,隔著厚厚的雨水望向茶棚老闆的方向:「打攪一下,我想向你打聽個人,今日有沒有一個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來過這裡?」
宣平侯可不是三十出頭,但他長得太年輕了,三十出頭都還是老成的氣質加成的。
茶棚老闆往灶臺下添了一把柴火,隨口應道:「來了好幾個,你說哪一個?」
蕭珩想說最好看的那個,但一個大男人有點兒講不出口,容貌俊朗都是他能啟齒的上限了。
蕭珩想了想,眼波一轉,問道:「特別摳門的那個?」
「啊!你說他呀!」茶棚老闆瞬間來勁兒,吐槽之力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我踏馬開了一輩子茶棚沒見過這麼摳的!一個銅板!一個銅板你敢信嗎!」
「人家那討飯的都給了我倆!」
「……」
蕭珩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吐槽之火。
「那他往哪裡去了?」蕭珩問。
「那邊!」
茶棚老闆氣鼓鼓地搖手一指。
「多謝。」蕭珩放下簾子,低頭攤開輿圖,「劉叔,出發。」
茶棚老闆都迷了。
不是,合著你白打聽訊息的?
好歹買兩個包子再走啊!
「站住!」茶棚老闆叫住蕭珩的馬車。
蕭珩挑開簾子:「請問還有事嗎?」
茶棚老闆抓了兩個包子遞給他,又抬起手掌翻了一下。
兩個五,就是十的意思。
蕭珩沒心情吃東西,不太想要,但老闆非得給,他只能免為其難收下了。
他接過包子,也沖茶棚老闆揮了揮手,「多謝,再會。」
然後他就走了。
茶棚老闆再次:「……!!」
他看看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又看看被拿走的包子。
我特麼是這個意思嗎?!
……
雨勢實在太大了,馬兒根本跑不起來,只能慢吞吞地行進著。
「劉叔,如果一直是這麼大的雨,那他現在應該才到這裡。」蕭珩指了指輿圖上的一個小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