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順靈機一動:「你們說我偷了東西,那贓物又在哪裡?我總不會把它給吃了!」
總捕快眯了眯眼:「去他家搜!」
顧大順才不擔心他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把他家翻個底朝天,也沒有那些贓物!
結果,顧大順被啪啪打臉了。
捕快們衝進顧家時,周氏與劉氏剛到家,正在後院挖坑埋銀子。
捕快們很快認出了這些便是失主丟失的官銀。
顧嬌的夢境裡,蕭六郎是透過後院草地與外牆的腳印判斷出兇手是爬窗而入,獨立作案,身高六尺。右腳印比左腳印深,推測兇手的左腳有輕微跛形,但並不嚴重,否則也不能蹬牆上二樓,並且兇手有一定身手。
案發現場的部分腳印裡殘留著一種石灰與檀香混合的細小砂礫,這是賭場才有的沙石路,原是作辟邪之用。
所以,竊賊不是賭坊的人就是賭棍,拿了銀子早晚都會去集市附近的賭坊。
顧嬌只用守在去集市的必經之路上。
可惜顧大順不是蕭六郎,他破不了案,證實不了自己的清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與周氏、劉氏被抓進大牢。
「哎呀。」回春堂的帳房內,二東家優哉遊哉地喝茶,心情看上去十分愉悅。
王掌櫃嗔他一眼道:「害了個人,就這麼開心?」
沒錯,二東家就是那個將顧大順忽悠進二樓的神秘老爺。
二東家笑嘻嘻地伸出三個手指:「不是一個,是三個。」
王掌櫃不寒而慄:「那丫頭心可真狠吶,算計起自家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與這種人合作,咱們是不是得……小心謹慎些呀?」
二東家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你懂什麼?沒經歷過別人的苦痛,就不要輕易勸別人善良。」
這話王掌櫃聽不大懂,他雖是二東家的手下,可對二東家的瞭解並不多,只知他是胡家嫡子,但似乎並不太得老爺子器重。
二東家淡笑著喝了口茶:「真是越來越喜歡這丫頭了。」
——
因為這件事與蕭六郎本身沒什麼關係,蕭六郎也就沒過多打聽,只知顧大順偷了人東西,至於是偷了誰的、又偷了什麼,他一概不知情。
不過,他到底是去了書齋的,院長還是把他叫去中正堂瞭解了一下顧大順的情況。
「你去書齋的時候,可看見顧大順了?」院長問。
蕭六郎道:「看見了,但我午時四刻便離開去回春堂了,之後的事一概不清楚。」
這是大實話。
院長頓了頓,又道:「那你可看見顧大順與什麼人在後院說過話嗎?」
蕭六郎搖頭:「我沒去後院。」
院長頭疼地按了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課室吧。」
蕭六郎轉身離去,剛走到門口,院長再度開口:「你覺得顧大順真的會行竊嗎?」
蕭六郎淡道:「這個,好像不是我說了算。」
是啊,失主報官了,衙門已經立案了,行竊不行竊都得講證據了,可偏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看顧大順……
蕭六郎離開中正堂後,又被天字甲班的陳夫子叫去問了話,陳夫子問完,他自己班的張夫子也找他問了話,大抵都是向他打聽顧大順情況的。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不早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落了下來。
竟然真的下雪了。
蕭六郎望了望雪落繽紛的天空,舉步朝書院的門口走去,剛出來,便看見一道清瘦的小身影。
穿著杏色碎花小襖,背著小背簍,低頭,用腳碾著地上的小石子玩,模樣有些乖巧。
蕭六郎眸光微動,杵著柺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