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還不是因為蕭六郎總逼著她練字,她嚴重懷疑他是小時候被信陽公主荼毒過,長大了就來荼毒別人。
顧嬌斂起思緒,對信陽公主道:「今天多謝公主了。」
雖說是龍一把她撿回來的,可她沒把自己扔出去也是不容易了。
信陽公主淡道:「不必言謝,你的命很值錢,畢竟還要為我治病的。」
顧嬌:「……」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以言對。
「告辭。」顧嬌轉身往外走。
信陽公主練著字,忽然開口叫了一聲:「丫頭。」
「嗯?」顧嬌頓住腳步,不解地看向她,「公主還有什麼事嗎?」
信陽公主問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麼還做得了大夫的?」
不是質疑的語氣,也不是鄙視的口吻,是單純的好奇。
顧嬌愣了愣:「……我哪樣的人?」
信陽公主道:「不要問我,問你自己。」
這是信陽公主今晚第二次對她說奇奇怪怪的話了,她可不認為僅憑自己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樣子就讓信陽公主得出這種結論。
難道是她方才昏迷的時候又做了什麼?
然後被信陽公主發現她的秘密了?
影,嗜殺。
組織裡一直都流傳著這麼一句話,所以一般沒人敢惹她。
但只有教父知道,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嗜殺,她只是控制不住,血液會讓她興奮,前世她一直在透過各種手術鍛鍊自己,她已經控制得很好了,像今晚這種徹底失控的局面很罕見。
誰曾想被信陽公主碰上了。
確切地說,是被龍一撿回來後讓信陽公主碰上她失控的一面了。
不過,也幸虧是被龍一給撿回來了,若她還留在柳一笙與元棠身邊,指不定她已經把他們兩個——
顧嬌扭頭看向信陽公主:「你不怕我?」
信陽公主古怪地看了顧嬌一眼:「我為什麼要怕你?」
因為我是——
怪物。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怪物?」
「你走開!」
「離你妹妹遠點!」
女人抱著懷中的嬰孩,狠狠地將年幼的她推倒在地上。
她稚嫩的小臉上剛剛還捱了女人一個耳光,臉頰都腫成了包子,可她沒哭,被媽媽抻到地上摔痛了小屁股也沒哭。
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盒子,眼巴巴地踮起腳尖,往嬰孩懷裡塞:「送、送給妹妹的禮物。」
女人一巴掌打落了那個盒子,厭惡地看著年幼的她:「誰要你的禮物!你走開!」
女人幾乎是顫抖著撥通了電話,聲嘶力竭地咆哮:「姓顧的!把你女兒接走!」
……
「嬌嬌,爸爸帶你回去。」
高大英俊的男人尷尬而又不失微笑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說。
寒冬臘月,她光著小腳丫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懷中抱著妹妹不要的禮物。
她長得很漂亮,只是有些髒兮兮的。
她問男人道:「住爸爸家嗎?」
男人的臉上有一瞬的慌亂,只是年幼的她並未察覺。
男人訕訕地笑了笑:「爸爸……爸爸家有了小弟弟,房間不夠了,爸爸先送你去奶奶家。」
「哦。」她低頭摸了摸懷中的娃娃,那是她親手縫的娃娃,有血盆大口,有尖牙,還有瞎掉的眼睛與禿掉的發。
男人抬手,似乎是打算摸摸她的頭。
她抬頭,無比乖巧地等待男人的摸頭。
她知道爸爸在撒謊,爸爸家很大很大,弟弟只有一個,不可能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