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說著,眼睛又紅了。
但他表情很冷靜,甚至有點冷漠,偏過頭說:“……我不會放過她的。”
司延安聽著,忽然有些想笑,又覺得很感慨。
剛剛還哭著說好害怕,這會兒已經“不會放過她”。好凶啊。
“……還有那個侯文昌。”明宸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眼睛裡有檯燈映出的一點光,很亮:“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司延安一愣。
明宸認認真真說:“我上次是不是搞砸了?……下次不會了,會給你出氣。”
他頓了頓,彎起眼睛:“我會保護你的。”
…………
司延安坐在床邊,看著明宸睡著的樣子。
飛機飛回來花了十九小時,之前進城用了十一小時,傅永川打聽訊息花了五個多小時。
他一直,一直在提心吊膽。
雖然傅永川說打聽了訊息,說沒事,但kc團的公司在緊急關頭封鎖訊息,傅永川打聽不到平子住的醫院在哪兒,也就看不到明宸真人。
司延安路上一直在打電話,但舊號碼的卡被扔了,新號碼打進去沒人接,和傅永川一樣。
微信試圖發過,但網路一直斷斷續續,似乎發出去幾條,卻沒有回信。
他再登陸微博,給明宸發私信,石沉大海。
上飛機之前,眼睛疼得像著了火,怎麼眨都是乾的,還是機場候機室一位好心乘客問他要不要眼藥水。
飛機上他全程沒睡著過一秒鐘,每一次氣流顛簸都讓人泛噁心。飯倒是吃了,但吃了過會兒就吐出來,洗手間的白色燈映得一切都變成了冷調,冷得人手腳麻木。
最後他和身邊的乘客換了座位,因為總要出去,後來空姐都重點盯上他,時不時要過來問一下先生需不需要幫助。
他這麼一路捏著手指坐到飛機降落,聽到眾人手機開機的音樂混雜在一起,恍惚鬆了口氣,像是終於來到審判現場。
開機,上微博,總算看到了明宸公司發的宣告。
鬆了口氣,一點點。
這個還是有操作空間,不能讓人徹底放心。
司延安只能循著傅永川廢了好大力氣搞到的醫院地址找過去,正好在樓下見到了明宸。他和不認識的人並排穿過走廊,笑著說話。
司延安沒上去,看他好好的,轉身離開。
這時才徹底的放心了,也前所未有的累。然後手機就響了,他母親打來的,好聲好氣讓他回家一趟。
算算時間,律師函和通知書估計已經寄到侯文昌那兒了,他家人大概都憋壞了,等他等他回國等了很久。
司延安索性回去一趟,果然又是翻來覆去那些話在招待他。
司女士似乎更瞭解他了,沒有讓侯文昌來,氣氛就一直和諧溫馨,直到他沉默的態度終於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說了什麼,又吵了什麼,他已經忘了,就是有點累。
直到在門口看到明宸。
離開探險隊之前,菲爾斯和他嘰裡呱啦說了一堆,大意就是你別自己騙自己啦,人哪有不自私的?喜歡就是喜歡,大膽點兄弟。
司延安左耳進右耳出,心說全都是廢話。
自私是真的,沒誰離不開誰也是真的。
聽管家說,他爸被他母親追了足足兩年,什麼海誓山盟命中註定都說過無數遍吧。又是什麼結果呢?
可明宸偏偏要在他家門口等他。
像一隻路邊多看了一眼的兇悍小野貓,突然賴上了你,願意躺平打滾甩尾巴,說些非你不可的話。
他甚至把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上,亮出爪子,兇巴巴的,露出獵食動物的本性。
誰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