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沉默下來仔細研究。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就一會兒,她猶豫道:“無根之花?”
被折斷的花,沒有根,很快就會死亡。
“你能維持它的生機嗎?”
薛寧怔了怔,沒說話。
“如果你可以維持它的生機,讓它多盛開一陣子,甚至讓它在無根的情況下盛放得更久,活得更長,那就如同符修可以攜帶符咒,法修和劍修可以擁有自己的法器或本命劍。”秦江月緩緩道,“你的法器遍地都是,哪怕到了血河火海的戰場也不必擔心。”
原地沒有靈植甚至土木可以操控,這都沒關係。
自己帶過去不就好了?
薛寧轉過彎來,覺得這也不難想到。
任何一個木靈根修士琢磨一陣子,都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難的是像秦江月說的那樣,可以從斷絕生機的植物中催生出生機和力量。
用自己的靈力使它們比在土壤中時生長得更好,甚至遠超本身該有的最佳狀態,就像門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藤蔓,如果能讓它們竄上天去,莖稈飽含靈力,何嘗不是有力的法器。
薛寧闔了闔眼,瞄了一眼秦江月,看到他要將手中演示用的花丟掉,下意識伸手接住了。
秦江月一頓。
這畫面乍一看,就像他在送花給她。
曖昧橫生,讓人心癢。
至今沒有木靈根修士嘗試催生斷根植物的生機作戰,應該是他們自己本身就放棄了作戰,一心想做醫修和後勤,也不認為自己能在修煉資源緊缺的如今,修至那般強大的靈力。
越是品階高的靈植,用來戰鬥造成的傷害就該越高。
可生長在土壤的靈植品階高了都難以催生,更別說斷根的了。
這年頭在後方還能多活幾日,在前線,哪怕強大如秦江月,如今不也活不過一個將將築基的小修士?
就算能修得作戰之法又如何呢?
不如做醫修來得踏實安穩,是人都知道怎麼選。
薛寧看著手裡的無根之花,這不是她穿書前見過的任何一種花,在考教資之前,她最開始的夢想是開家花店,可開店太難了,對小錢錢要求太高,她一個父母早逝的孩子,手裡就那麼點可用資金,不敢亂來。
所以還是教師這個平穩的工作更適合她。
對於漂泊久了的人來說,穩定是最難得的事。
喜歡穩定的薛寧也該選擇放棄秦江月提到的這一點,不去嘗試那條佈滿荊棘的道路,可她捏緊了手裡的花,花莖上有些刺,它有點像玫瑰,深紅色的,花苞的形狀也像,但這不是玫瑰。
“這是什麼花?”她問了一句。
秦江月:“不知。”
薛寧一怔,詫異地望過去:“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秦江月慢慢說:“我也是人,自然也會有不知道的事。”
多稀奇,往往人們聽到秦江月說“我也是人”都會露出驚奇詫異,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他也是人。
花朵的種類名字,用不到戰鬥之中,對秦江月來說是不需要記在心裡的事,他每日的功課很多,根本顧不上這些,同門和師尊也不會讓他看到這些耽誤修煉的東西。
後山靈氣稀薄,實在不是適合修煉的地方,但這樣干擾修煉的外物卻隨處可見。
秦江月神色平淡,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變化,但薛寧總覺得手臂發冷,不太自在。
夜色更深了,她有點犯困,更別說與凡人無異的秦江月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哦不,百年書!”
這是修真界,十年說得太少了,百年合適些。
薛寧從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