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也會被迫留在腦子裡。
這一幕也是。
他轉開頭,有理有節,神色平靜。
既然溼手帕不能讓她好轉些,那就換個方式。
不管怎麼說,起因是為了他,總要有始有終。
降魔劍飛馳而來,穿過窗扇,懸在半空之中。
劍氣釋放而出,屋舍裡瞬間冷如冰窖,薛寧是舒服了,眉宇舒展,但秦江月就不太好了。
他的身體因傷勢本來就畏冷,哪怕是自己的本命劍,在沒了修為的此刻,釋放出來的劍氣也讓他周身水汽凝結成霜。
溫暖的手搭上肩頭,薛寧緩緩睜開眼,眼底還有些渙散,但肯定是比之前有了些理智。
“這樣不行。”她艱難地說,“讓它出去,這樣下去你會出事。”
秦江月想說沒關係,但薛寧撐起身子,將他攬入懷中,蹙眉對降魔劍道:“出去!”
薛老師霸氣外露,小朋友看了都害怕。
降魔劍遲疑一瞬,竟然真的飛了出去。
屋裡溫度漸漸回升,薛寧摟著秦江月的脖子,靠在他胸膛上喃喃道:“我們就這樣靠一會……一會就都好了。”
秦江月一言不發,像毫無生命的冰冷瓷器。
薛寧不自覺在他懷裡蹭了蹭,忽然道:“你好香啊。”
被靠著的人抓住了她靠近的手,秦江月的嗓音溫和剋制:“那是血腥味。”
薛寧的舉動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冒犯。
在他受傷之前,從沒有人敢對他說出這般幾乎算調戲的話語來。
以前絕處逢生,去雲歸峰尋醫修大能療傷,也沒有這般一次又一次被迫的身體接觸。
秦江月倒不修無情劍道,雖然那是心無旁騖晉升最快的劍道,但並不是快的就是好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
秦江月的道,是“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自然之道。
在他眼中人或物沒有什麼區分,天地間的一切都是大道所生,哪怕是如今凌駕於一切的魔神,在他眼中和一花一草也沒什麼區別。
所以薛寧也是。
自然之道的名號聽起來比無情劍道柔和許多,沒那麼冰冷尖銳,但真正理解之後就會發現,無情劍道比起它來,還要溫和些許。
秦江月覺得自己修煉得還不夠到家。
所以才會被薛寧挑動認知。
“血腥味”三個字一說出來,薛寧就好像找回了記憶,開始隱隱作嘔。
意料之中。
他從容地靠在那裡,既不推開她,也不觸碰她,彷彿柔軟的姑娘與他肌膚相貼,如清風過境般尋常,不值得放在心上。
薛寧慢慢好起來一些,不禁覺得自己好失敗。
她其實也沒什麼其他意思,秦江月是必死之人,哪怕這個人俊美如天神,為人也有保障,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但對性命只剩下月餘的人投注感情,註定要一場空。
她是有點自私的。
所以她絕對不會喜歡秦江月。
不喜歡歸不喜歡。
但兩人靠這麼近,她之前還那麼抱著他,他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還真是讓她懷疑自己的魅力。
……也可以理解,對著她這個身份,他又是清風明月不染塵的人設,能感覺到什麼魅力啊。
身體好多了,薛寧想要起來,手撐在秦江月頭兩側,自下而上漸漸將他的臉看清楚。
那模樣就像是要親吻他一樣。
眼神尤其認真,彷彿要把他的樣子一寸寸深刻地記在心裡。
秦江月目光遊離,稍有些偏差地落在她的側臉。
然後發現那裡也有一顆痣。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