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緊握著自己的劍,艱難地點頭。
哪怕到了這樣的境地,兄長的劍意也是他望塵莫及的。
“那就好好練。就在此處練上一夜,明日晨起,我來檢查。”
說到這裡秦江月就放開劍柄,轉身離開,看方向是要進屋。
薛寧蹭地離開門邊,坐到椅子上,端著茶杯裝作在喝茶。
不多時,秦江月推門進來,跨過門檻之後腳步不穩,薛寧疾步上前想要扶住他,但他自己穩住了。
身體僅僅好了一點,就又糟蹋得更差,這樣下去,月餘怕是都支撐不住。
但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薛寧僵在那,手慢慢收回去,秦江月越過她,掃了掃桌上灑了的茶,忽然道:“想學劍嗎。”
薛寧怔住,驚愕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和白霄一起學吧。”秦江月坐下來,換了杯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是要有自保之力才肯離開嗎。”秦江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盞看過來,“我來教你。”
和秦白霄一起學劍?
秦江月親自教她?
這不等於高考出題的人給你押題嗎??
這要是拒絕了,豈不是吃大虧?薛寧根本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真的?”她有點不敢相信,“……我可以嗎?你願意?”
四目相對,秦江月只說:“用你的劍,試著使一遍我方才的劍法。”
薛寧:“……”
她面露為難,想說什麼,但看秦江月沉穩的眼神,只得清清嗓子,點了一下頭。
她喚出原身的佩劍,是一把華麗漂亮的好劍,但築基就能使用的劍,再好也好不到哪去。
這也不是她的本命劍。
薛寧深呼吸了一下,把穿書前面對園長的心態拿出來,仔細回憶秦江月那一場雪舞,試著揮動手中劍。
秦江月靜靜看著她盡力而為的樣子。
嗯,看得出來,她很惜命,已經很努力在躲開自己的劍刃了。
感覺一不留神,她就能把自己脖子給抹了。
“可以了。”
他出言阻止她繼續下去:“是我無能,教不了你。”
秦江月會無能?開什麼玩笑。
這話說得夠含蓄,但薛寧還是聽出他的真意。
……白月光你罵人可真高階!
秦江月說出那樣的話,就已經準備好迎接薛寧的指責。
前腳說要教她學劍,後腳卻說自己無能教不了了,怎麼看都像是在戲耍別人。
還是戲耍薛寧這樣本來就敏感自卑心理陰暗的人。
哪怕顧及著秦白霄就在門外,她不敢亂來,也得發一通脾氣才對。
但是沒有。
這些統統都沒有,薛寧很平和地接受了。
她收劍回乾坤戒,忽然往前一步,秦江月以為她終於還是剋制不住,從前那一面要換掉今日這一面,迴歸本性了,可還是沒有。
薛寧只是彎下腰,賊眉鼠眼地盯著他的脖頸看。
確切地說,是領口之下。
因著方才使了一套劍法,秦江月衣衫稍稍有些不整,他下意識開始整理,微微敞開的交領很快掩好,不露出分毫胸膛,只依稀可見一些包紮的綢布。
但薛寧的視線還是沒收回去。
淡定如秦江月,手上的動作也有些遲疑了。
“你在看什麼。”他乾脆直接問了出來。
四目相對,薛寧慢吞吞地說:“你傷口又在滲血。”
秦江月眉目一動,沒有說話。
“剛才就在滲血,你又給秦白霄演示了一套劍法,現在肯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