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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邀請薛寧需要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秦江月不是會為誰撐腰的人,但薛寧想去,他一定會陪伴左右。
江湛聰明就聰明在,這封邀請函未曾僭越地提到仙尊,只說請薛寧這個祖輩。
雖然已經上來了,可以從秦江月身上下來自己走,但薛寧還在扒在他背上。
憶起他拿血喂自己,還有他諸多細心體貼的好,薛寧湊到他耳邊親了一下。
“愛你。”她甜蜜又酸澀地說。
不過這些甜蜜,在幾日之後就只剩下酸澀了。
他們開始上課了。
從謫仙島出來的前十名都可以跟隨秦江月修習。
起初薛寧不覺得這有什麼,老師是秦江月,她就很穩定,一派淡然,完全不像其他人那麼緊張。
可真的開始上課她就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美了。
秦江月上課前是她的夫君,上課之後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師尊。
都不說是待她一視同仁,反而每個問題都要挑她起來回答,彷彿這裡只有她一個學生,搞得她想偷個懶都不行。
她為此痛苦不堪,精神疲憊,但偏還有人覺得這是什麼優待,十分不滿。
這人是慕妏。
“仙尊。”
慕不逾與聶槃解婚契的訊息已經傳遍整個修界,連人界都略有耳聞。
慕妏這個驕矜的大小姐,近日過得真是水深火熱,煩不勝煩。
原以為來到水上仙閣隨仙尊修習可以清淨一些,可看到薛寧,她就比之前每一天都要壓抑。
“仙尊為何只問薛寧不問我們?我們便不是仙尊的弟子了嗎?”
她語氣尖銳,但底氣不足,顯然是畏懼秦江月,又非要出來挑刺兒。
身旁的溫顏有些憂慮地皺起眉,江太陰見她擔心又不方便開口,便自己來了。
“慕師妹說得在理,仙尊也可考校一下我等,若獨在意薛師妹一人,那我們來這裡,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做慣了鮮花的人自然不想當綠葉,哪怕這是在化劍仙尊身邊當別人的綠葉。
秦江月沒說話,只淡淡看著慕妏,慕妏很快承受不住這視線,挺直的脊背彎下來,視線低垂,滿頭大汗,死死咬著唇瓣。
她餘光瞥向薛寧,發覺薛寧也在看她。
她看她的眼神很怪,冷漠裡有些諷刺,叫她渾身不舒服。
慕妏皺眉,逃避似的轉開了頭。
薛寧也緩緩別開視線。
……慕妏,原身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一直很討厭她,現在似乎更討厭了。
為什麼呢?
什麼都不知道,就隨意向別人宣洩怒火的人,真是討厭啊。
她又知不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最後半個元神消散之前,也在拼盡全力要殺了她呢?
慕妏確實一直在心裡記恨薛寧。
或者說不是記恨, 而是“嫉恨”。
自從她跟著大師兄搬去後山開始,就好像轉運了一樣,不但成了化劍仙尊的道侶, 還比她先一步金丹。
她尚且還是築基大圓滿, 但薛寧卻是實實在在的金丹真君了, 名號上和元嬰都是平起平坐的。
此刻這裡坐著的人裡面, 只有她一個還是築基。
就連為她說話的江太陰也是金丹了。
慕妏一向驕傲,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落差。
更不要說, 母親那時和父親說話,提到過是因薛寧才導致解除婚契。
雖說後面解釋開了, 不是她想得那樣,但父親替薛寧辯解的樣子,聽到薛寧才有些反應的模樣,讓她沒辦法徹底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