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場?岳父大人您是覺得皇帝要攛掇我去跟慕容家開戰了?”
“以前也許不會,但今天老夫為了你,公然逼迫陛下嚥下心中的怒氣,陛下就已然摸清老夫對你這個女婿的態度了。”
失笑著搖搖頭,王伯仁一邊踱著步,一邊喃喃道:“老夫手裡有八十一府府兵,整個帝國,一半以上的府主,是老夫門生。朝堂一半的勢力,也屬於老夫掌管。其實很早以前,陛下就有攛掇老夫去跟慕容家撕咬的意思了,不過老夫沒上當。這次老夫傾盡全力維護於你,陛下就清楚了,老夫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他指揮不動老夫,就會想法兒讓你捲入這場亂局。”
瞭然點點頭,楊峰跟在王伯仁身前,輕笑道:“那岳父大人覺得,皇帝會怎麼讓我陷入這亂局之中?”
“陛下心思深邃,壞主意多得很。他有千萬種方法,讓你跟慕容家勢成水火,但你絕對不能上當。”
微微一笑,王伯仁傲然道:“老夫為相數十年,至今依然屹立不倒,憑得就是審時度勢,保持在一個平衡限度上。皇帝把你培養成獵犬,是讓你去捕獵的。但你要記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獵犬沒能力捕獵,皇帝會毫不猶豫地把這條狗拋棄掉;獵犬有能力捕獵,若是太強,把獵物咬死了,那他也就沒用了,皇帝會把這隻獵犬烹了;而獵犬若是較弱,被獵物咬死了,皇帝不過再換頭獵犬罷了。老夫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老夫只對獵物叫喚,卻並不真咬它。獵物也知老夫不會真咬,便也不會真的與老夫生死相搏。”
說到這裡,王伯仁不由笑了,笑得很無奈:“終歸來講,老夫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但老夫是條聰明的狗。老夫一直與獵物對峙,就是沒結果,皇帝對我也沒有辦法。他要宰了我的話,那獵物就會撲過來,咬死他。可若不宰我,或者想換條狗,我這條老狗和那獵物都不會答應的,說不定一起聯手撲死他,於是我們就成了現在這樣相愛相殺的局面,一直平衡著。”
“不過……”
說著,王伯仁的面色慢慢凝重了下來:“如今局勢越來越危急,這種平衡,馬上也堅持不了多久了。隨著越來越多的豺狼虎豹,向獵人圍來,我這條老狗,也維護不了他多久了。說不定,關鍵時候,我這獵犬為了自保,只好迴歸大自然,跟那些豺狼虎豹為伍,一起圍殺皇帝。到那個時候,就是風雷崩潰,群雄逐鹿之時。”
淡淡地點點頭,楊峰深以為然地笑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定律,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亂世出英雄,也許風雷崩潰,未必是災啊。這個帝國已經太過腐朽,是該破舊立新的時候了。”
“吆喝,你倒是很樂觀啊,好像很期待天下大亂的時候麼,看來你已經做好群雄逐鹿的準備了。”
眉頭一挑,王伯仁邪異地看了看他,笑道:“說吧,屯了那麼多糧,想幹什麼?”
“你知道了?”
“廢話,老夫身為丞相,總攬全國事務。你們楊家財團趁著江南水災,整個帝國高價屯糧,這老夫要是不知道,老夫這個丞相別幹了,哼哼。”
嗤笑一聲,王伯仁的眼中閃爍著熠熠精芒,猜測道:“你該不會是想借糧災,謀反吧?”
搖了搖頭,楊峰神秘一笑:“若是我借糧災謀反,那慕容、東方那些軍閥,就會名正言順地以亂臣賊子的罪名討伐於我。屆時風雷崩了,他們幾家得利,我成大魔王,受人唾棄了。這種給他人做嫁衣的傻事,我才不會幹呢。”
“嗯,你知道這點就好,那你這是……抬高糧價,等著賣高價糧,狠賺一筆?”
“不不不,我不缺錢,不需要做這種損陰德,賺銀子的事。”
“那你是……”
王伯仁有些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