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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沒結過婚,沒生過小孩,現在依然有人養。季寰宇旁邊卻只有個護工。”江添拇指摩挲著指節,出神似的說:“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提前那麼多年規劃好有用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江鷗說。
“我18歲試過。”江添說。
江鷗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18歲是個坎,從那以後,江添再沒過過生日。她和丁老頭、教授、同學或鄰居,不管誰試著給他準備,都會被推拒。他就像怕了那一天,甚至厭惡那一天。
只要想到這件事,江鷗就會難受得透不過起來。
她匆促低頭,又喝了幾口水。
走廊並不那麼暖和,水涼得很快。江添伸手拿了她的紙杯,起身往水房走。
這幾年裡,江鷗看過很多次他的背影。也許是這層太過空曠的緣故,顯得愈發沉默孤獨。走廊很長,水房在另一頭。
有那麼一瞬間,江鷗生出一種錯覺。好像那個孤獨的背影會長久地走在窄路上,怎麼也走不到頭。
她攥了一下手指,忽然起身跟了過去。
江添在水房兌著溫水,杯口熱氣氤氳,在不鏽鋼的水箱上蒙了一層白霧。餘光裡江鷗跟了過來,站在他旁邊。
過了幾秒,他聽見對方輕聲問:“一定要是小望嗎?”
江添一愣,差點被開水燙到食指。
他垂下眸,匆忙關掉水龍頭,捏著微燙的水杯在那站了好一會兒,才道:“為什麼不能是他?”
為什麼連季寰宇都可以平靜對待,聽到盛望的名字卻總是那麼敏感?
江鷗臉上沒什麼血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因為我真的有把小望當成兒子。”
她知道盛明陽商人心性,會對江添好,卻很難視如己出。但她不是,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是真的把盛望當成了 來電
有些事並非三言兩語能說通, 總要有個消化的過程。江鷗沒有明顯的情緒問題, 這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其他的都得交給時間慢慢去解。江添到底也沒有讓她跟盛望碰上面,他替江鷗叫好了車,把人送到了樓下。
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 幫忙開了車門,江鷗坐進後座理著衣服,終於還是沒忍住, 扭頭透過後車窗往外望。
她看見江添大步流星往大門另一邊走, 走到院牆拐角處時,有人從路邊停著的車裡鑽出來。
這麼遠的距離, 江鷗只能看清那人身上穿著眼熟的藏藍色大衣,裹著厚實的黑圍巾。
那居然真的是盛望嗎?江鷗茫然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她還記得對方接電話時冷淡穩重的模樣, 也許是在聊工作上的事吧,給人一種有條不紊的幹練感, 放在人群中一定是最為出眾的那個。但那真的不是她記憶中的盛望。以至於她匆匆一瞥,居然把他認成了跟江添相似的陌生人。
“車內溫度合適麼?”司機發動車子的時候問了一句。
江鷗恍然回神,禮貌又匆忙地笑笑說:“挺好的。”
而當她再轉回頭去, 依稀看到那個年輕人趴在車窗上笑著招了招手。面向江添的那個瞬間, 他身上終於有了過往的影子,好像還是那個會笑會鬧的生動少年。
江鷗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終於轉過頭來沉默地垂下了眼。
盛望往江添身後掃了一眼,沒看到其他熟悉身影,雖說是意料之中, 卻還是有點微妙的失落感。
結果他坐回駕駛座剛要扣上安全帶,江添就探頭過來吻了他一會兒。
盛望有點懵:“擋風玻璃是透明的。”
江添坐直身體,也扣上了安全帶,“你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了。”盛望摸了一下唇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