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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得虧只是一次期中考試,後面還有機會。”何進帶過許多屆學生,每一屆都不乏出色優秀的,但每個都有不同的辦法讓她操心。
少年期本來就是衝動和意外的綜合體,最為吸引人,也最能氣人。作為班主任,她已經習慣了。
比起任課老師,何進關注的東西要多一些,她更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家長。
她拉開一張椅子,對盛望說:“罵也罵過了,坐吧。”
“你之前扭到腳了,有幾次小考試沒有參加。”何進手裡有一疊夾得整整齊齊的表格,上面用紅筆標註著每個學生的進步、退步以及要注意的點,盛望那欄寫的格外多。
“你這次年級排名是49,四校排名147,比起扭腳之前的那次考試,其實是進步的。但這個進步花了一週還是一個月,是有區別的。”何進溫聲說:“老師這麼急不是覺得你不夠優秀,就是因為你足夠優秀,才希望你能發揮出該有的水平,至少不該是49或147。”
“我感覺你這次狀態不太好,是有什麼心事麼?”何進盯著他的眼睛。
盛望斂下目光,片刻後又沉靜地回視她,笑了一下說:“沒有心事,下次不會這樣了老師。”
“行。”何進終於松下表情開了個玩笑:“之前政教處徐主任跟我說,你啊,就是佔了長相的便宜,看著乖巧,好好學生,其實皮得很。我姑且信你一回啊,下次考試讓我看到你進到45以內,行嗎?”
“好。”盛望點頭。
“教室今天中午可能就得換了,下半學期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自己班上的老師,也可以上樓來問我們,不用顧忌什麼。我們一直都這麼說的,全年級任何一個學生都可以把我們當老師。還有競賽輔導課,原則上你轉為自願了,但我私下跟你交個底,我希望你老老實實每節課都來聽,教室裡空地方有的是,不缺一個凳子。”
“好。”盛望說。
“要是讓我發現你哪次偷了懶——”何進手指點著他,哼了一聲說:“你就等著面談吧。”
楊菁指了一圈,補充道:“看見沒,五個老師呢,車輪式無情派面談。”
盛望笑了。
這一番談完,課間十分鐘剛好被耗掉了。盛望是跟著何進回到a班的,進教室的時候上課鈴準點響了。
他匆匆回到座位上,令人意外的是他後桌的位置空著。
盛望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拍了拍高天揚的肩。
“啊?”高天揚疑問地轉過頭來。
盛望拇指朝身後指了指:“人呢?”
“你問添哥?去便利店了。”高天揚說。
話音剛落,江添擰開了教室前門,眼也不抬地地說了句:“報告。”
何進朝他座位一抬下巴,示意他趕緊坐下,眸光接連兩次掠過他的手,終於納悶地叫了他一聲:“江添。”
江添正巧經過盛望的桌邊,他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講臺。
何進問道:“你這個天買冰水喝?你不冷啊?”
“不冷。”江添轉回來的時候,目光從盛望臉上一掠過。他拎著那個霧濛濛的瓶子,在後桌坐下。衣服輕輕擦過盛望的肩,帶起一縷冰涼的風。
盛望沒回頭。他聽見後面傳來瓶蓋被擰開的聲音,明明是江添在喝,他卻好像也嚥了幾口似的。
深秋的冰水一定涼得驚心。
那之後的一整個上午,江添都沒有說話。只在最後一節課結束的時候,拎著傘站在盛望桌邊,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桌子說:“去吃飯。”
三號路依然很長,兩人打著一把傘並肩而行,步子不算快,但沒有人說話。路過一處垃圾桶的時候,江添把喝空的瓶子扔了進去。